們都知道的事情。跟我同一批來的,現在在松滋水泥廠上班的傻柱子。一樣是上了一年的班,但是人家的獎金是越開越多。我們這裡的獎金是一年沒變。這裡頭要是沒問題,我把腦袋割下來給你。”
“誰要你那個臭腦袋啊,當球踢也沒有皮球圓”
“哈哈哈”
“哈哈哈”
方豆腐是廣東人。他是去年參加廣州民變的老百姓之一。賣豆腐為業的方豆腐在去年七月份的廣州民變中,因為參與了毆打知府的行動,在隨後的朝廷的鎮壓中被嚇得夠嗆。他和幾個同樣參加了民變的同鄉,一路乞討到了江南地區,被複興會接收站接收。之後來到了復興會治下。
在經過了幾個月的訓練後,方豆腐進了復興會的麻袋廠,成了一個司爐工。
雖然被圍在旁邊的工友們嘲笑,但是方豆腐卻不為所動。他瞪著眼睛對工友們說道:“你們笑我可以,可是我說的事情難道是假的不成”
工人階級不是不會偷奸耍滑,工人階級不是不會說謊。但是,在面對事實的時候,讓他們說瞎話,說假話,他們是不願意去說的。所以,方豆腐的質問,讓周邊看熱鬧,圍觀陳立搞調查的工友們都安靜了下來。
旁邊,看到陳立正在用鉛筆刷刷的做著記錄的王清泉的狗腿子,被工人們這樣肆無忌憚的講話和表現,驚嚇的臉色蒼白。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個看前來很年輕,明顯和魏書記一樣是個雛兒的小幹部。居然這樣認真。真的就在冒著滾滾的水蒸氣,熱的讓人穿不住衣服的鍋爐房裡,對這些鍋爐工做起調查研究來了。
陳立記完了這些話之後,放下了筆,非常鄭重的對周圍的鍋爐工們問道:“各位兄弟們,既然你們大家都知道廠子裡的幹部有問題。為什麼不向工人委員會反應呢。就是工人委員會里有人被收買了,但是,大家也可以重新選出自己信得過的新工人代表啊。就是這樣也不行,也可以向工業處舉報啊向肅委會舉報啊”
一個看起來有快四十歲了,滿臉皺紋著脊背的老工人,看起來在這些工人中威信最高。看到大家都把目光望向自己,年輕的陳幹部也把目光望向自己,他有些侷促的說道:“小陳幹部。這事情麼,不是這樣看的。我和你說個事情,你就明白了。”
“我在山西老家的時候,當地的縣太爺,颳起地皮來那叫一個厲害。他自己家在縣裡頭又開當鋪,又開糧店,又開銀號的。我們老百姓賣糧食只能賣到他家去。借錢只能向他家借。賒糧食度春荒,也只能從他家的糧店賒。兩年不到,整個縣裡的地就都成了他家的了。”
拿起搪瓷茶缸喝了口糖水,這個老工人繼續說道:“按理說,這樣的縣太爺,老百姓都該恨他吧。但是我們這些老百姓啊,就希望這個縣太爺不要換掉了。緊怕這個縣太爺被拿掉,換個新的縣太爺來。這個道理,你可能不能明白,但是我們這些窮棒子可是心裡明鏡兒似的呢。”
“這當官的,就和我們老百姓養豬一樣。養豬,那豬肯定就要吃掉不少的東西的。養豬的老百姓肯定就要遭不少的罪。可是這豬養肥了,它再怎麼能吃,那也是有數的了。一旦你要把這頭豬殺掉,換了頭新的瘦豬來養,那瘦豬肯定比原來的肥豬還要能吃。我們養豬的人,肯定得受更多的罪不是”
麻袋廠的鍋爐工來自哪裡的都有。有來自山東的,有來自河南的,有來自廣東的,有來自江南的。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受災的災民或者活不下去的流民出身。
雖然他們來自天南海北,但是,當窮人,做社會底層的人,這個經歷和經驗卻完全是相同的。他們對於事物的認識,有著統一的觀點。這個四十多歲的老工人的話,讓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