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始發覺宅院早已被對方手下層層包圍……”
丁浩咬牙切齒地停了一聲,寒聲道:“先父如何應付?”
竹林客激動過甚,喘息不止。
半半叟接下去道:“當時宅中弟子連下人共有二十餘人之多,但那些弟子都是入門不久的,還談不上出手,只老夫羲兄弟四人,聞聲奔出,廳中已動人了手,對方八人中,兩人聯手對付主人,四人接戰我羲兄弟,另兩名乘亂入內宅,大肆殺戳,弟子及下人無一倖免……”
丁浩陡地站起身來,目赤如火。
半半叟慄聲接下去道:“主母抱著少主,力戰兩兇,不敵受傷,少主被執……”
“以後?”
“主母被當場廢了武功,兩兇分別兵持著主母與少主,來到前廳,協迫主人就範,此時,與主人動手的兩人,已有一人被殺,一人負傷,主人一見妻兒落入對方手中,登時亂了章法,喝令我四兄弟停手,就在此時,對方猝然以暗器集中對付主人……”
“怎樣?”
“主人……不幸命喪當場,但臨難又毀了對方三人。”
“哇呀!”
丁浩狂叫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俊面一片淒厲。
半半叟老淚縱橫。
竹林客咬著牙道:“少主請節哀……”
丁浩狂聲道:“說下去?”
竹林客沉重地點了點頭,繼續道:“這時,宅中四面火起,我弟兄見大勢已去,只冒死搶救活的,聯手之下,救出了主母,但我弟兄已四折其二……”
“說下去!”
“老夫與大哥洪錦,拼死把主母送到後面荷塘藏匿,再回頭搶救少主,火光中只見少主被一個胸衣洞開的中年武士抱住,我弟兄忘命撲上,那武士棄下少主應戰,最後不支而退,那中年人是八人中唯一不知名號的人,記得特徵是胸前刺了一條蟠龍……”
“再以後?”
“老夫兄弟易容改裝,保著主母與少主北上,途中又被追擊,便失散了……”
丁浩又張口吐了一口鮮血。此刻,他感到靈魂似被活生生地剝離軀殼。
石室內變成死一般的沉寂,各含痛淚,誰也不再開口。
良久,丁浩坐回椅上,愴痛地開口道:“我的家世,盼兩位能再詳告些。”
竹林客深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我弟兄四人,本是關外武林人,仰慕中原風光,四異手足連袂入關,一路沿黃河而下,有一次與中原道上的朋友發生衝突,幾乎不保,虧得主人援手相救,我兄弟心感救命深恩,同求主人收留,追隨左右,老夫行三,名李茂竹,大哥洪錦,二哥與四弟羅難…
“區區……晚輩……”
“少主豈可自稱晚輩?”
“該當的,諒來兩位的年紀都在先父之上……”
“事實是不錯,但主從有別,禮不可廢。”
丁浩停了停,又道:“兩位的外號又是怎麼回事?”
“老夫兄弟改裝易容,遍尋主母及少主的下落不獲,數年之後,蓄髮留須,形貌已變,便自號半半叟、竹林客,洪大哥留在江湖,藉賣卜為名,繼續查訪少主母子的下落,老夫覓得此谷,潛修武功,以備他日報仇雪恨……”
“真難為兩位義薄雲天!”
“少主言重!”
半半叟接過話頭道:“天幸主人在天之靈,使少主尋了來,少主當初未說明身份,老夫以為是仇家不放過,又找上門,所以才有此誤會。”
“這得歸功於一位叫柯一堯的老秀才,若無他指點,我尋不到這裡!”
“哦!對了,少主說主母……”
丁浩心頭又是一陣悲慘,含淚道“記得是五歲時,我母子投奔望月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