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牧星的神情嚴肅下來:“江月,裴修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提到的河東裴家永世奴籍又是什麼?”
沈江月臉色一變:“你問這個做什麼?”
宋牧星勉強坐了起來,喘著粗氣說道:“裴修人那廝武功卓絕且野心勃勃,我必須知道他的目的,否則一旦讓他繼續那個計劃,可能整個武林都會被他扯入無盡深淵。”
沈江月猶豫片刻,終歸還是鬆了口。
“窮漢灶上烹裴狗,乞丐皇帝騎奴驢。”沈江月喃喃唸了一句刺耳的歌謠。
宋牧星皺起眉頭:“這是什麼?”
“這是十幾年前河東最膾炙人口的童謠,說的就是我們裴家。”
“這怎麼可能?”應徽鳴連忙道:“河東裴家在江湖上聲名赫赫,即便已經消逝多年依舊讓人交口稱讚,怎麼會有這種侮辱裴家的童謠?”
沈江月苦笑道:“或許二十年前的裴家的確如你所講,被世人交口稱讚。可是從裴家淪陷的那一天,一切都不一樣了。你們想過我母親這個裴家嫡長女,峨眉派最驚才絕豔的弟子為何會流落江湖嗎?”
聽她這麼一說,宋牧星終於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裴春瀅乃是天之驕子,身份地位一等一的存在。這些年她的確在四處尋找前任峨眉派掌門的蹤跡,可即便如此也不該像個過街老鼠一樣,在江湖上隱姓埋名才對。
沈江月繼續說道:“我年紀太小,不知道當年裴家出了什麼事情。可從二十年前起,裴姓族人從出生開始便會被印下奴籍。不得種田從商,亦不可拜官封將。一兩銀子就可以買下裴家人的生殺予奪權,且此生只能與奴隸結婚,後代再為奴隸。”
沈江月的聲音很平靜,卻聽得在場之人冷汗直流。
“聽我孃親說,當年裴家初逢大難,幾乎所有裴姓族人都被印上了奴籍。家族分崩離析,死的死,被賣的被賣。家中長老為了延續香火,便想了一個出格的辦法。他們讓早已拜師峨眉的母親離開裴家隱姓埋名,日後誕下子嗣也不得以裴為姓,只有這樣才能讓後代脫離永世奴籍的命運。”
宋牧星恍然大悟一般點了點頭,若非有這場遭遇,以裴春瀅的身份地位,即便要與人成婚也定然是男方入贅,哪有讓沈江月姓沈的道理?
“那裴修人……”應徽鳴低聲問道。
沈江月點點頭:“他比我大四歲,也被印下了奴籍。因此他雖是分家,卻比我更加渴望擺脫奴籍的命運。”
:()太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