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孩子沒了,難保不會遷怒。
“我看咱們家這位堂兄是不是把運氣都耗生意上了,第一個孩子是聾啞的,現在第二個又沒了,指不定以後就……”
兒媳婦閉嘴,因為婆婆那投來的警告眼神。
鬱家四嬸收回視線,其實她想的跟兒媳婦差不多,就因為第一個兒子不健全,鬱庭川才更在意接下來的孩子,要不然怎麼肯跟個家庭條件那樣的結婚,還要擺婚宴,顯然是想兒子想瘋了,她嘆息一聲:“可能這孩子跟鬱家沒緣,老二年紀也不大,以後還是會有的。”
兒媳婦笑了笑,半開玩笑的說:“也可能是孩子母親沒這個福氣。”
見婆婆又看過來,她也沒覺得自己有說錯,繼續道:“我以前就聽說過,第一胎掉了,後來再生的孩子不如頭胎聰明。”頓了頓,她的聲音稍稍放低:“您也知道,圈子裡的訊息都靈通,我聽人提起過,堂兄要結婚的這位以前就跟人牽扯不清,前些天顧家不還去醫院鬧了,當母親的身體要是早就壞了,孩子留不住也不足為奇。”
鬱家四嬸突然冷下臉:“好好開你的車,這種話不準再說,也不準亂傳出去。”
“……”兒媳婦瞬間噤聲。
鬱家四嬸又訓斥:“聽到沒有?”
兒媳婦保證:“媽你放心,我就跟你說說,肯定不會在外面亂講。”
鬱家四嬸沒有再說話,靠著後排座椅,心裡想的卻是鬱家十月一號的喜事,不知道這樁婚禮還能不能辦成。
……
宋傾城在醫院待了兩天,隔日上午就被老趙接回云溪路的別墅。
她住院時間短,沒有什麼要收拾的東西。
回到云溪路八號園,鞏阿姨已經做好午飯等她,宋傾城先上樓回了趟自己住的客房,開門後發現她的箱子不見了,就連床上也空空的,沒有她睡過的床單被套,和她剛住進來的那晚一樣。
宋傾城下樓詢問,鞏阿姨詫異的看她,隨後解釋:“昨晚先生回家,我問他宋小姐是不是明天出院,是的話我就收拾一下客房,結果先生說不用,讓我直接把你的東西移到主臥就行。”
“……”宋傾城確實真不知道。
她再上樓,去主臥,果然在衣帽間找到自己的拉桿箱。
鞏阿姨也跟上來:“左側的衣櫃還有空著,抽屜也是的,不用擔心放不了。”
宋傾城衝鞏阿姨微笑了下,卻沒有把箱子裡東西收拾出來的意思,從主臥出來,她往過道盡頭看去,總覺得那兒多了點什麼。
像是受到某種牽引,宋傾城抬腳走過去。
她止步在一個關著門的房間前,握上門把手,然後轉動開門。
宋傾城對別墅裡的房間有過大致瞭解,這裡以前是閒置的,當她看到裡面的東西,有微微的怔忡,視線停留在那兩卷擱在地上的卡通牆紙上。
鞏阿姨沒有隱瞞,在旁邊說:“這是昨天下午裝修公司送來的,先生不在,我給他打了電話,他讓人送上樓擱在這裡,我聽裝修公司的工人話裡的意思,是準備打通兩間客房,然後重新做裝修,不過先生在電話裡說暫時不敲牆了,讓他們先回去。”
孩子都沒了,再裝修嬰兒房的確也沒什麼用。
宋傾城看著空曠的房間,無聲嘆息,這幾天以來第一次感到那麼深刻的歉意。
就像兩個人一起合作開發產品,一個提供資金,另一個負責機器,開始很順利,給融資者滿滿的信心,結果突然有一天,機器出了問題,所有產品全都報廢,接到訊息的時候,融資者已經在準備產品的外包裝跟宣傳,那一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想到這個比喻,卻也覺得十分的貼切。
宋傾城合上房門,對鞏阿姨說:“下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