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伯相對數秒即移開,後者立刻明白她的暗示。
他裝模作樣的咳了咳,“這也好,趁這機會你和阿麗姐妹倆可以好好聊聊,至於我們男人也有我們男人的‘工作'要處理。之後……”瞄一下方麗。“我和你大伯也有事要和你私底下談談。”
超奸詐!
明擺著就是要方麗先絆住她,好讓他們可以和靳文彥坐下來慢慢討論“正事”而不被“騷擾”;然後再輪到他們絆住她,使她無法妨礙方麗追求靳文彥的企圖。
以他們的立場而言,還是讓方麗做奧文的妻子對他們比較有利。
“好啊,我就先和大姐‘聊聊',”不過她也不怕他們耍詭計耍到她頭上來。“再和你們’談談'。”
儘管來吧,看看是誰最狡猾!
麗池飯店套房的起居室裡,方蕾姐妹相對而坐,中間是一份服務生剛送來的下午茶,方蕾姿態高雅的為兩人倒茶,一舉手一投足優美大方,無懈可擊。
這是在澳洲特訓十天的成果,白天是靳克彥,夜晚是靳文彥,兄弟倆日夜不停的甩鞭子操練她:動作不夠標準,重來;姿態不夠優美,重來;步驟不夠熟練,重來;笑容不夠自然,重來;言語不夠謹慎,重來;眼神不夠端正,重來……
她可不可以重新找個丈夫?
“姐,飯店提供的下午茶很不錯吃喔,嚐嚐看吧!”
“我不餓。”
“隨便你。”
“……小蕾,你真的不能把他讓給我嗎?”
又來了,聽方麗那悲愴到極點的聲音,方蕾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自顧自取用三明治。
“你又為什麼一定要搶我的丈夫?”
“我愛他呀!”
“不,你只愛你自己。”
“你怎能這麼說!”
“因為這是事實。”
靜默片刻,方麗悄悄起身來到方蕾面前跪坐下來,把一張孟姜女哭倒萬里長城的臉對準方蕾,還掛著兩管長江淚。如果不是早就清楚她的真面目,方蕾還真的會被她唬去,陪她一起哭倒自由女神。
“幹嘛?”
“你就毫不顧念我們之間的姐妹情嗎?”方麗哭咽咽的哀聲問。
姐妹情?
在方麗心中根本沒有那種東西,還跟她要什麼姐妹情?
“那你呢?”方蕾淡漠地反問:“你不也毫不顧念我們之間的姐妹情,硬要搶我的丈夫,這又該怎麼說?”
方麗突然握住方蕾剛放下茶杯的手。
“小蕾,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她哽咽著哀求。“爺爺、奶奶不能再照顧我了,嫁個丈夫偏偏碰上那種窩囊無用的男人,有孩子也不能生,現在我什麼也沒有了,只能自己靠自己,你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不能體諒我想找個可靠的男人來照顧我的心情嗎?”
方蕾怔愣地望住方麗,目光是不可思議的,表情是啼笑皆非的。
“姐,你是不是忘了,我從十一歲開始就自己一個人生活,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但我還不是活下來了。而你,姐,你都快二十四歲了,一個成年大人又為何不能自己照顧自己?好吧,就算你真的那麼懶,不想自己養活自己,起碼還有大伯、二伯、四叔和五叔在,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你錯了……”方麗直搖頭。
“我錯了?哪裡錯了?”
“你也很清楚,大伯、二伯現在一心在‘開創'他們自己的新事業;而四叔的工廠是和朋友合夥開立的,不久前他的合夥人捲款逃到南美洲,工廠有八成無法繼續下去;至於五叔,他上班的公司倒閉了,下個月就要搬回臺灣去,現在經濟如此不景氣,重新再找工作談何容易。瞧,他們都自顧不暇,哪裡有空照顧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