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熱鬧。」一名同事率先走過去。
文佳木抱著包包也走過去,擠進人群才發現竟是一位穿著白色背心黑色褲衩的老頭摔倒了,如今正躺在地上哎哎叫。
他沖周圍人伸出手,氣息奄奄地喊:「快扶我一把,我肚子疼,站不起來了。我保證不訛人,誰來扶扶我?我求求你們了!」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周圍人就更加不敢扶了。說好不訛人事後又抵賴的老頭老太太還少嗎?
見無人來救,老頭張了張嘴,竟然吐出一小口鮮血。
圍觀眾人驚叫著退後幾步,越發擔心會惹上麻煩,也有人嚷嚷著說要打120。可是這裡是機場,120從市區過來至少得一個多小時,再回去又得一個多小時,一來一回兩三個小時,這老頭的病豈不是耽誤了?
但更大的問題是,把老頭扶上車,送去醫院,他若在車上出了事,責任該怎麼界定?他的家人肯定會跟開車的人打官司吧?類似的事可不少!
大家越想越覺得這種事不能沾,於是退得更遠了一些。
老頭無助地左右張望,然後無力地閉上雙眼,顫動的淚花從眼角默默流下。
文佳木是得了癌症的人,她太知道求助無門是怎樣一種絕望的感受。
她立刻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老頭扶起來,輕聲說道:「大爺,我送你去醫院。」
老頭連忙睜開眼,哽咽著說謝謝。
幾名同事連忙勸阻:「文佳木你別亂來!萬一他訛上我們,我們可沒錢賠!」
「不用你們賠,我自己一個人送他去醫院。我的行李箱麻煩你們幫我帶到公司去,我下午再回去拿。」文佳木一手拎著奢侈品包包,一手架起老頭,招手喚計程車。
圍觀的人紛紛勸她別衝動,她都充耳不聞。
路過的計程車看見老頭嘴角掛著血跡,都不願停,一踩油門就加速駛過去了。
文佳木只好叫了一輛網約車,又用袖子擦乾淨老頭的嘴角。
老頭疼得直哼哼,渾濁的眼凝視著文佳木,虛弱地問道:「小姑娘,你不怕被我訛上嗎?」
「我不怕,大不了我把命賠給你唄。」文佳木開朗地笑了笑。
老頭也被逗笑了,顫巍巍地沖她豎起大拇指,安慰道:「放心吧,我不訛你。我會報答你的。小姑娘,好心有好報,你知道嗎?」
「您老平平安安的就是我的好報了。」文佳木擺擺手,語氣格外豁達。
網約車來了,文佳木小心翼翼地把老頭扶進車裡,又讓司機開快點。
「您呼喚交警吧,讓交警給我們開路。」她出了一個主意。
「有那麼誇張嗎?」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看冷汗直流的老頭。
「有,他剛才都吐血了。」文佳木用袖子擦掉老頭額角的汗。
司機一聽就不幹了,連忙踩下剎車:「吐血?那可不行!我這車是新買的,你們要是一口血噴出來,把我車子弄髒了,那得多晦氣呀!我還指著今年用這車掙錢呢!不行,你們給我下去,我不載你們了!」
「別別別,師傅您救救命!除了車費,我另外再給您轉五百塊小費好嗎?我不會讓他吐您車上的,我給他接著。」文佳木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這麼嚴重的病要是路上給耽誤了,她便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了。
「你拿什麼接?我這坐墊是純白色的,你別給我沾上半點血跡我告訴你!」司機被五百塊小費打動了,語氣略有軟化。
「我,我拿這個接!這個包夠大,接得住!」文佳木想也不想就開啟那個一萬多的包包的拉鏈,放在老頭嘴邊。
老頭瞟了瞟包上碩大的logo,又看了看文佳木廉價的穿著,表情有些詫異。
「您往這兒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