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庭川的長腿交疊,往後靠著椅背,看向父親的目光興味深邃:“求穩,不是壞事,但過於保守,終有走下坡路的一天。”
鬱林江態度堅定:“就算走下坡,我也不想看著它被你折騰成四不像。”
說完,他又看向鬱庭川:“孩子沒了,你倒一點不見傷心。”
鬱庭川道:“傷心有時候,不需要擺在明面上。”
“我看你倒是一臉春風得意。”燈光下,鬱林江嘴邊的法令紋更深刻:“靠一個胎停孕沒了的孩子,訛了顧家跟李家一把,讓人家為你奔波操勞,我看不用多久,連我都要尊呼你一聲鬱總。”
“我要是不那麼做,您現在恐怕不能安心坐在這裡跟我說話。”
鬱林江笑一聲:“都把孩子當成籌碼,這麼來看,你們倆倒是也配。”
聽出鬱林江指的是誰,鬱庭川神色如常,過了會兒也跟著笑笑:“您出手就是一座盛茂商廈,誰被這個餡餅砸中都會暈頭轉向,早知道您對子孫的在意,只是沒想到,對我的孩子,您同樣這麼費心。”
鬱林江的眼神涼涼:“你倒打探的夠清楚,精明成這樣,居然還被個女人算計去,連自己的下面都管不住,還讓人懷了孩子,以後人家想跟恆遠做生意,是不是隻要往你床上送女人就行?”
這時,鬱庭川站了起來,雙手握著桌沿,看著面色沉篤的鬱林江:“別人沒少給您送女人,您享用了,孩子都生了,也沒見您答應跟人家合作。”
鬱林江額際青筋隱現,卻沒有接話。
鬱庭川緩緩鬆手:“都說子肖父,我再不濟,也不會在這方面跟您肖像。”
話落,轉身欲離開。
鬱林江卻道:“別再整*,好歹是你的妹妹。”
見鬱庭川停下來,鬱林江看著他的背影:“既然是胎停孕,不該扯上無辜的人,她這輩子也就演戲這個愛好,還不值得你分出心思對付她。”
鬱庭川回過身:“您把我想的太萬能,她如果現在在國外被綁架,您是不是也認定是我在操縱?”
鬱林江注視著他,沒做聲。
鬱庭川說:“沒其他事,我先回辦公室。”
“我剛才去見了嘉芝。”鬱林江開腔。
他沒有迴避鬱庭川投來的視線,徑直往下說:“嘉芝是個好女孩,你已經三十四歲,不是十四歲,玩夠了就給我回到正道上,之前隨你折騰,不過是因為孩子,那樣出身的一個女人,還不配坐鬱家二少奶奶這個位置。”
鬱庭川卻道:“我自己的事,心裡有數,不勞您操心。”
“你有數?”鬱林江的臉色陰沉:“你要是有數,就不會讓她拿著孩子給你給整個鬱家下套,我說不讓你繼承恆遠,你就故意找這麼個女人來堵我後半生的眼?”
鬱林江冷哼:“你想找人合演這出戏,也要看人願不願意跟你搭戲,孩子生下來,我把盛茂劃到她名下,前提是先跟你拆夥,你以為這是我提的?那你就太小看自己選的人,覺得小丫頭片子眼皮子淺沒見過世面?人家的胃口可比你想的大得多。”
鬱庭川緩聲道:“您想的太多,也管的太多,難免思慮過甚。”
“怎麼,還認為人家小女孩對你死心塌地?”鬱林江冷笑,帶著嘲諷:“你要是脫去恆遠老總這層皮,她恐怕看都不會看你一眼,小丫頭勢力得很,你覺得她對你有情意,恕我眼拙,倒是沒瞧出來,要不是不能生了,我看她不至於這麼安分,你要想有掌管這個集團的資格,就想把自己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理清楚!”
“對同一件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判斷,譬如在公司政策上,您選擇求穩,而我選擇不斷往前。”
鬱庭川說:“同樣的,在女人的問題上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