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就不歡而散。
慕席南走進酒店大堂,瞧見沙發等候區有人站起來。
只一眼,他就認出是鬱庭川。
對方一身休閒,但無論是穿著還是皮鞋,處處彰顯出精英人士的紳士派頭,慕清雨墜樓逝世,慕席南在醫院見過鬱庭川,自然知道對方的身份,如今再見,又多了另一層身份,對方是他繼女的丈夫。
兩人握了手算打招呼,接下來的氛圍倒有些微妙。
“傾城還在樓上?”慕席南問。
來的路上宋莞已經告訴他,陸安琦改了宋姓,名字叫傾城。
鬱庭川道:“她在吃飯,吃完就會下來。”
聞言,慕席南點頭。
一時間,似乎又無話可說。
換做平日裡,不至於這樣安靜,實在是牽扯的話題敏感,心裡惦記著,越是重視越是斟酌用詞。
最後是鬱庭川先開口,示意慕席南在沙發區坐等。
落座後,慕席南打破沉默:“這樣貿然過來,打擾你們休息了。”
“打擾算不上,沒有這麼早睡覺。”
比起慕席南,鬱庭川的言行看上去更自然。
慕席南心裡明白,論起說場面話,鬱庭川這樣混跡商場的生意人肯定比他拿手,所以,他沒有旁敲側擊,選擇了開門見山:“我是今天傍晚才知道的……這些年我和我愛人都在國外,不管是對她的父母還是孩子都是一種虧欠,特別是這趟回國,得知她父母已經不在,原以為孩子也……現在好好的,那就好。”
最後三個字,流露出一份寬慰的情緒。
沒多久,服務員送來茶水。
鬱庭川拿起茶壺為慕席南沏一杯:“過去那幾年,傾城過的坎坷,過會兒慕教授和她交談,言語上儘量少提及往事,她如今有孕在身,不好受刺激。”
這番話與其說是懇請,更像是在事先提醒他。
慕席南聽了沒覺得不被尊重,點了點頭,沉吟幾秒後說道:“她母親和我說過,當年她外公過世,她外婆就帶著她去了南城。”
宋傾城是宋莞和陸錫山的親生骨肉,慕席南是知情的。
“她父親有自己的家庭,想來在陸家也不容易。”
那些陳年舊事在慕席南眼裡,何嘗不是一場孽緣,他為慕家放棄心愛的人,間接導致他此生最愛的女人遭遇那些不堪,即便後來再彌補,也磨滅不了傷害留下的痕跡。
鬱庭川說:“她經歷的那些事,對一個不到20歲的女孩而言,過於沉重,換做三十幾歲的成年人,恐怕也不一定做的比她好。”
宋傾城走出電梯,目之所及就是沙發等候區。
在房間裡,她有過遲疑,但是最後終究還是下來了。
她邁腳走進沙發區,鬱庭川就抬起頭,默契的投來視線,慕席南見鬱庭川瞧向自己身後的眼神溫和,心裡猜到什麼,他轉過身,果然看見一位穿著黑色吊帶雪紡裙的女孩走過來,外披深橙色的薄開衫。
女孩的長髮隨意扎著,有髮絲散落在耳邊,因為不用外出,她沒刻意打扮,脖頸和手臂白皙,唯有隆起的小腹透露出‘她是孕婦’這個訊息。
慕席南很快記起來,他見過這個女孩。
就在慕清雨過世的那一晚。
在南醫一院。
當時他要去超市,人生地不熟,在急診大樓外向個女孩問路。
雖然路邊的燈光昏暗,慕席南卻肯定就是同個人,隨即想起女孩說過她姓鬱,那會兒,聽到女孩的回答,他只以為人有相似,沒再去多想,如今再回憶,忍不住猜測,對方那個時候是不是認出了他是誰,所以故意不告訴他姓宋?
宋傾城停步在茶几旁的時候,鬱庭川也站起身,讓服務員送杯溫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