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宋傾城窩在鬱庭川身邊,握上他貼在自己臉上的大手,感受著他掌心的溫熱,隨後開口:“不要刻意為我做什麼,也不要為我去得罪誰,現在這樣已經很好,有你有孩子,對我而言就足夠了。”
有些事,她平日裡雖然不說,心裡一直都清楚。
在滿城風雨外,能這樣獨善其身,不過是有人替她阻擋了那些侵擾。
就像鬱庭川時不時能猜中她的心思,有時候,她也能察覺到他做的事情,不管好壞,她都沒有去說破,因為她覺得,既然他不告訴自己,肯定有他的道理。
掛在嘴邊很容易,難的是,記在心裡。
在他為她著想的時候,她也想多替他考慮,而不是一味索取。
宋傾城又道:“人活一世,不可能事事公道周到,這句話是我還在那裡面的時候從書上看到的,當時心態不對,覺得這句話很消極,或許是現在身處的環境變了,再來理解這句話,我發現它不再代表妥協,只是在告訴我,面對生活需要隨遇而安,為人處世不該步步相讓,但也不該咄咄逼人,事事計較,其實也是一種貪心。”
聞言,鬱庭川緩緩擁緊她的肩膀。
過去片刻,他說:“知足不貪,安貧樂道,力行趣善,不失其常,舉動適時,自得其所者,所適皆安,可以長久,一樣的道理。”
宋傾城莞爾。
她伸出另一隻手,攬過孩子的身體,也拽住男人的睡衣衣角:“有些深奧,不過我聽懂了。”
鬱庭川笑,語氣顯得欣慰:“聰明的學生,通常懂得舉一反三。”
“你不這樣說,我也知道自己很聰明。”
宋傾城的話音剛落地,鬱庭川就低頭輕輕吻著她的唇。
有些突然,又讓她忍不住想回應。
因為中間還隔著個孩子,兩人接吻的動作有些彆扭,比蜻蜓點水要深入一些,卻又算不上多纏綿,吻到後來,宋傾城的手伸進鬱庭川的睡衣裡,從他結實的胸膛移到他的肩胛骨,最後勾住他的脖子。
自打她懷孕進入後期,兩個人就沒同房過,坐月子期間,連親熱的舉動都比較少,一是因為她產後的身體,二是因為,這段日子網上發生的事多多少少影響到心情。
是鬱庭川主動結束的這個吻。
隨後,宋傾城聽到他磁性的嗓音:“還在坐月子,身體恢復必須放在首位。”
相較於其他同齡的男人,鬱庭川在男女情事上的需求算得上剋制,不會沒有欲、望,只是懂得怎麼合理來對待。
譬如她身體不適,他絕對不會要求她再做什麼。
側躺在床上,宋傾城抱著兒子,臉上有些熱,看著鬱庭川躺下,她的心裡就像被棉絮塞得滿滿,閉上眼的同時,嘴角不受控制的彎起。
……
沈摯去派出所投案自首,因為故意傷人案的追訴期已過,他沒有被警方拘留,當晚深夜就回到沈家。
9月21日早晨,輿論持續發酵之際,沈摯來了云溪路八號園。
彼時,鬱庭川還在家裡。
鞏阿姨接到可視門鈴電話,得知有客來訪,轉頭詢問餐廳的先生,鬱庭川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走去門口,看見影片裡的沈摯,他讓保安放人,隨後,交代鞏阿姨兩句,自己先行上樓去了。
鞏阿姨來通知宋傾城的時候,後者正站在盥洗臺前洗漱。
宋傾城問:“先生不在?”
“先生在陪孩子。”鞏阿姨解釋:“客人說找太太你,我就直接來告訴你了。”
宋傾城點頭:“那我換身衣服就下去。”
幾分鐘後。
繞過樓梯的緩步臺,看見客廳裡的沈摯,宋傾城的腳步停頓。
沈摯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