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咬了一大口。不料疼得他連聲叫喚,捂住嘴巴轉起圈來。
一會兒,疼痛略為緩解。他一張嘴,卻掉下兩顆牙齒。原來是熱土豆沾在牙齒上,硬生生地燙掉了。
陳傳把剩餘的土豆塞進了嘴裡,這才問兵勇是否是這裡的守衛?
兵勇說:“我是色勒庫爾防營的,中亞浩罕國的軍官阿古柏進犯南疆,已經佔領了喀什噶爾回城。這裡也被邊境那邊過來的安集延人攻取了。我是僥倖逃出來的,走了兩天,才到了這兒。軍門,你出使怎麼這副模樣?”
陳傳就把經過說了一遍。兩個人商議了一通,先睡上一覺,明日再說。
土炕上也沒有被褥,兩個人就抱了些乾草,蓋在身上。雖說狼群在門外不停地用爪子抓門,因為太疲憊了,陳傳竟睡得十分香甜。
《菊花醉》第十三章(15)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陳傳讓兵勇聽了聽動靜,門外靜悄悄地。開啟了門觀看,見狼群已退,四下裡靜寂無人。
陳傳牽馬出來,問兵勇作何打算。兵勇說要跟著他走。陳傳說:“我騎馬,你步行,如何跟得上我呢?”
兵勇說:“軍門,我坐在你身後。前面就要過冰峰,晚上說不定還有狼群,我跟著你也能幫幫你的。”
要不是這樣說,陳傳就打算把兵勇扔下不管了。可他真還怕狼群再跟上來,一個人孤掌難鳴,有這個幫手總是好的。實在不行,讓狼先把他吃了,自己也好逃生。
兩個人共騎一馬,用了兩日時間,到了南疆重要的軍用物資儲備地布倫庫勒。原來想著此地駐有大隊清軍,應該還在,誰料這裡的清軍也已被殲滅。
他們不敢停留,折而向東,直奔英吉沙大營。還未走到城外,就見旌旗蔽日, 喊殺連天,英吉沙清軍大營正在遭到圍攻。陳傳早已嚇得把官服扔了,只穿內衣,沿阿克陶城邊進入喀什噶爾漢城。
進得城來,他讓兵勇牽馬在外等候,自己闖進了參贊大臣的衙門,要面見大臣稟報軍情。
守門的親兵把他帶進了簽押房,讓他稍候。陳傳就這樣赤著一隻腳,光著腦袋,身穿內衣,在那兒焦急地等待。
不一時,自門外進來一位武官,卻是四品頂戴,遊擊的身份。他見了陳傳,並不認識。客氣地點點了頭,也不行禮,就坐下了。張口問道:“聽說你有緊急軍情稟報?”
陳傳見他只是個四品頂戴,卻大咧咧地坐下,心裡有氣,就說:“阿拉要見參贊大人說話。”
那個遊擊一撇嘴,輕蔑地笑了一聲,說:“參贊是什麼人都能見的嗎?你有啥事對我說好了。”
陳傳怒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樣子對阿拉說話。我是英吉沙綠營的副將陳傳,有緊急軍情要稟報。要是耽擱了,老子要你小赤佬的腦袋。”
他雖滿面灰塵,對下屬說起話來卻是底氣十足。這一頓喝罵果真起了作用。陳傳的面目雖未見過,可陳傳的名字卻在軍中如雷貫耳。南疆八城的駐軍中,有幾個陳副將呢?
遊擊一下子站直了,恭敬地請陳副將上坐。然後才說:“參贊大臣早在三個月前,就回鄉省親去了。這次事變,是由庫車的農民造反先引起的,很快就蔓延到了整個南疆,佔據了喀什噶爾回城的頭目司迪克,是柯爾克孜族的首領。在喀什噶爾經商的浩罕商人,乘機策反部分維吾爾族的伯克,讓他們到浩罕借兵,把司迪克驅逐出去。司迪克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就搶先派了他的同夥地主金相印,到浩罕去請流亡的和卓後裔回來。結果,引狼入室。浩罕的汗王妄圖侵佔南疆,乘機命阿古柏糾集人馬,竄到了喀什噶爾。司迪克見狀,後悔也來不及了,他自己被阿古柏趕了出去。阿古柏攻打葉爾羌,遭到回族與維吾爾族造反聯軍的反擊,現在正圍攻英吉沙。聽說英吉沙已經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