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郡不是我家鄉。”謝青雲微微一愣,想起他方才嘀咕的方言,這就問了一句:“不知你是何處人?”陳伯樂搖頭道:“據說是揚京一帶,我爹一般不說家鄉話。有時候嘮叨那麼幾句,讓我聽了,我就記在心裡。也不知道什麼意思。這些年遇見外地人,若是看起來聽願意搭話的。我就去問,一些人聽不明白。還有一些聽懂了,說是父親教訓兒子的牢騷話,揚京附近的好幾個郡鎮都是這種口音,我才知道我的家鄉在那裡。”謝青雲聽後,忍不住說道:“這般說來,你從未回過家鄉,說到底,這寧水郡才是你最熟悉的地方,也等同於你的家了。”這等時候和陳伯樂聊上幾句,謝青雲並不覺著有什麼不妥,他有足夠的時間問出他能夠問出來的話,因為對陳伯樂的好感,他心中已經對這傢伙有些同情了。陳伯樂點了點頭:“也是,不過我爹去世之後,我就一直是一個人了,家不家的,我也沒多大感覺。”謝青雲好奇道:“你沒有妻子兒女麼?”陳伯樂道:“我妻比我爹還早死,沒能給我留下個兒子,那以後我也懶得續絃,一個人多自在,大半夜也能跑出來喝酒吃肉。”說著話,陳伯樂似是有些傷感,咕嘟嘟的又喝了一口酒,嘀咕了一句:“只可惜我爹那一身相馬的本事,就此絕跡天下了。”謝青雲一聽,心中更生好奇,道:“什麼相馬?”陳伯樂認不出易容後的他,他卻知道陳伯樂的名字,聽到這傢伙說起相馬,自然聯想到這廝的名字,這就忍不住開口詢問。陳伯樂搖頭苦笑:“我爹從不和我說,在我出生之前,他似乎是在朝廷效力的,從我記事起就很少見到我爹的笑容,他有一套相馬秘籍,偷偷藏著,我小時候在家裡偷糖吃,無意中發現了,也就偷偷的學,越學越發現極為高深,直到我爹死前,他都不知道我偷學過這個,臨死的時候,他讓我取了出來,當著他的面燒了,只說他一輩子的遺憾,就是沒能去姜將軍的軍中,為其相馬效力。”謝青雲聽到此處,心中下意識的一動,趕忙問道:“哪個姜將軍?”陳伯樂喝了口酒,道:“我也不知,當時我問了一句,說是紅袍姜將軍。之後我爹直言他曾是相馬高手,不想傳給我此技藝,是曾經受人陷害,對此心灰意冷,本覺著這武國天下,除了可以為姜將軍效力相馬之外,再不為任何人相馬。可惜在他死前也沒能等來,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就下定決心陳家徹底絕了這相馬之術,後人不得有人再去學,即便學的不是自家的本事,讓我將此家訓傳下去。之後我爹也就去了,我雖然學了他書中的本事,可我爹說過不能學,我就當做沒有學,再怎麼窮困,也不會用相馬謀生。”說到此處,陳伯樂嘆了口氣,接著道:“其實我自己個也從來沒有試過,看到馬的時候,心中相一下罷了,也從不去求證到底對不對。也算是遵從了我爹的遺訓。”言及此,陳伯樂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面色一凜,道:“這可怎生是好,你來問我首院大人的事情,我卻囉囉嗦嗦講了許多自己的事,你不會殺……殺了我吧。”他方才說得興起,這時卻是忽然反應過來,自是又害怕了起來。謝青雲故意冷聲道:“你這些話也不全是廢話,殺不殺。就看你的表現,你若真會相馬。證明給我看,我便不為難你。此三藝經院也有馬廄,咱們這就去。”陳伯樂一聽,臉色就苦了起來。
遲疑了一會,才道:“我這相馬之術,從未求證過,如何知道真偽,你若也不懂相馬,我說的對是不對,難道還去問那經院的馬伕?”謝青雲手上忽然加力。道:“少囉嗦,跟我去就是了。”這話說完,那陳伯樂忽然一咬牙道:“罷了,這便賭上一命,真要相馬,未必要去那馬廄,被馬伕瞧見,要問馬伕相得對不對,說不得要被你殺人滅口。我要死。也不牽連無辜。”謝青雲聽了他這話,心下不由得對這陳伯樂更是刮目相看,竟能為他人,而不顧自己。以前還真沒瞧出來他有這等氣魄,佩服之餘,自然最為好奇他說的不去馬廄也能相馬的話。當下就問:“怎麼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