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但游水,還抓魚。”贊進積極表現自己的本事。
墨紫哦了一聲,就對吳端說,“他熟水。”
吳端有點傻眼,看看常吉,後者也是一臉完了的表情,清咳嗓子,再想問問仔細,“墨掌該知道,船幫跟船場完全兩碼事,這熟水和游水也不同。”
墨紫知道對方是為她擔心,卻不慌不忙,“貴東家信上說知船熟水,我也明白最好是找有手藝的船工來。只是,紅萸船場如今還開不了業,哪有船工上門?而且,我既然接了貴東家的信,當然要先過了三關,再招人。而說到船場最後一道工序,便是下水試船。端大掌事不知,我這三個兄弟,問他們木頭怎麼削,那就是兩眼一摸黑。可,使起船來,是這個。”豎起兩個大拇指,看得臭魚三兄弟抬頭挺胸,十分驕傲。
贊進嘛,就是來充充數。他的武功在實踐中一日千里的增進,讓她帶著感覺心裡很安定。怎麼說?打不過就跑啊可這話就不用當人面講了。
“敢情墨掌這回三關不過,還得怨我這個老頭子了?”聲如洪鐘,從門外進來一個紅臉白髮老人,撩著布衣雙袖,衣襬一角收在腰間,灰白燈籠筒束腳褲,大步揚塵。
隨著他走入廳堂,呼啦跟進十來號人,多是中年人,只有兩三張年輕的臉。常吉和陳志已經退了出去。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高層”?
吳端趕忙站起來,上前叫一聲老爺子。
墨紫率他們這邊四人也起身,施完禮,回答閩榆剛說的話,“閩老爺子,我可不敢怨您,不過是說事實罷了。至於這三關能不能過,那得看看才知道。我相信從前闖關的人應該帶來的都是船工吧?”
“墨掌,墨哥,叫起來,就跟我是小輩似的。墨小子,你排行老幾啊?”閩榆坐上主位,眾人也紛紛入座。
“……”排行?不知哪根筋不對,她脫口而出,“老三。”
“那我叫你墨三兒了。”閩榆一撈白鬍子,“在你之前那些人,帶得也不是船工。最高的是匠師,不然至少是工匠。”
墨三兒?真想自打嘴巴,幹嗎說自己是三啊?等弄好這事,回去一定要找那兩人問問清楚,究竟怎麼結拜的?沒憑證她可不認
心裡鬧騰,耳裡聽著不順,嘴上就有那麼點點敷衍,哦一下表示知道了。
閩榆以為她心高氣傲,倒也沒生氣。指著下首坐在頭前他右手邊的幾位,說這是鴻圖船場的老闆曾海,那是雅成船場的東家方明,還有甄氏船場的甄洛。而他左手位,據說是很出名的匠師級人物,作為三關的裁定和評判。
這些人,年紀都有四五十了。那三個年輕人,一個站在閩榆身後,一個在曾海身後,還有一個站在某個匠師之後。
堂上能有座位的,墨紫歲數最小。
墨紫望著這些全然陌生的臉,心道,這便是她進入的船行世界了,於是一一謙然行禮。
她表現尚可,卻有人看不慣她。
“墨三,為何你東家不出面?莫非是小瞧闖關的意思?”曾海,偏肥,兩腮掉肉,把眼睛擠成豆。
“曾老闆誤會了。我東家前些日子出了遠門,不知此事。況且,我東家生意廣佈各州,若事事親力親為,豈非顧不過來?閩老爺子信上,只說能做得了主的人,我想我還符合這一資格。”墨紫淡淡一笑,發揚以德服人的精神。
曾海冷了張肥臉,不過油光鋥亮。
閩榆靜靜旁觀。
墨紫又道:“閩老爺子,這三關,何時開始闖?”
只見過拼命說好話,對闖關一事,希望能拖則拖,能免則免的人,卻沒見過主動要求開始的人。閩榆暗暗讚歎,面上神色不動。
他問:“墨三兒,想你該知道三關是什麼了吧?”
墨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