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吁了口氣,還好自己沒有冒犯到,不然就像烏延郴那麼倒黴了。但他還是怕王不滿剛才那點小小的針對,連忙討好些。
“我只聽聞郡主左手雕木以假亂真,今日對面過方知口才了得,果然有國後之儀,與王真是天生匹配。不過,我瞧郡主似乎對大周甚是維護——”四品官說漏嘴,馬上補救,“難道是和王商量好的?到時裡應外合,大周如探囊取物一般。”在烏延朅的目光緊盯下,訕笑兩聲。
烏延朅冷冷一笑,“滅大周可不是一時之事,難不成孤的後位要空幾年?再者,我大求勇士無數,卻要自己的王后來當內應——這樣的想法,麻敦,你還真挺會動腦。要是剛才也像這般機靈,何至於讓她說得毫無還嘴之力”
麻敦一個冷顫,低頭要跪。
“罷了,快下令開船,讓大周迎賓使久等,就顯不出天下太平的誠意來了。”烏延朅也用起麻敦的“四字真言”。
麻敦如蒙大赦,趕緊離烏延朅遠遠的。他這會兒全然摸不準王的心思,本來是高興,處罰扎莫是涼怒,現在倒有點像讓他說準了的焦惱。想到此次王臨時決定出使大周,難道是為了宋氏之女而來?他族中也將送二女入宮,本來他對族長要謀害宋氏之女的想法頗為不屑,心道不過一女子,能有何本事在後宮裡翻天。如今他與此女較量下來,恐怕得殺。否則以此女之能,便是送一百個公主進去也無用。
烏延朅反覆回想不久前發生的事。確實如麻敦所料,他心情起伏極大。從看到她時的喜悅,到因她的言語行為感覺越來越困擾。
在甲板上的三十多人中,她根本認不出自己,此其一。
其二,她說話的方式,平和中藏驚濤駭浪,可說是妙語連珠深意重重,卻讓人找不到發難的理由。她從前雖然也能說,但脾氣很直。不是這樣好像在心裡轉了幾個彎才開口,處處慎密,滴水不漏。
笑聲中,聽不出她高興;客氣中,聽不出她真心。是因為恨很多人,包括自己在內,欺瞞了她,所以才變成如此的嗎?可她的行為又不似受過打擊,那麼意氣風發。比她在宮裡時,真像完全不同的兩人,不再是除了船和他什麼都不關心的那個純真女子了。
這一個阿紫,更適合戰鬥。她那份彷彿能將天踩在腳底的自信和魄力,比以往更令他為之心折。她也成熟了,對這個世道的態度十分踏實,終於不再過於理想化。
他應該很高興才對,但不知為何,那逆流而上的船,似乎要將她載到遙不可及的地方去。心裡,突然,空了。
所以,他不能轉過身去。他怕這次錯過,會永遠錯過。先等一等,待一切佈置好,要有十足的把握。
船動了,他站在船尾,良久。
到這日月亮掛起,街頭巷尾傳遍了一個笑話。大求使船在拐進碼頭的江面上滴溜溜打轉,怎麼也靠不了岸,最後還得讓大周的船給拖著走。
過了兩日,就開始傳另外一種版本,說大求的船遇到水鬼糾纏。百姓們悄悄議論,大求打玉陵,欠下多少冤死債,鬼纏身也算是活該。
據說,那可是玉和坊獨孤神算開天眼瞧的。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76章 素衣送棺
第276章 素衣送棺
金銀這幾日有些煩。
不少知道他的大客拿著“上都某金姓人士乃玉陵皇子”這張紙,心急慌忙跑來要提走存在錢莊的銀子。他再三說明那金姓人士不是自己,還給出好幾個姓金的名字來,卻改不了對方的主意。費盡唇舌之後,一火大,叫櫃上把銀子提了出來。自我安慰省了利錢支出。
不過,讓他煩的並不是這件事。這些年賺得很不錯,如今世道要亂,本就有意將錢莊的生意適當收緊。所以大客要跑,那就跑吧。而且,更多的客人是不知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