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人還是小豆丁,他還是小狼崽的時候,他們就在一起了。
後來那人長大了,與人形的他成為兄弟。
那人的生命軌跡在他的強迫下,被改變了。
他一直強迫那人呆在他身邊,替他做事,可那人並沒有拒絕。
那人的眼裡,有著很多個他。
有喜歡的,有忌憚的,有寵愛的,有畏懼的……
還有最醜陋的。
但對於那人而言,就算是最醜的一個,也是他。
他佔據著那人心底的一大片地方,甚至擠佔了那人用來愛自己的空間。
那人愛面子,愛現,以前特別喜歡穿得光鮮亮麗地出門玩耍,但是近年來,那人的生活卻被他的事情擠佔了。
那人打從心裡想要一個家,想要父母多看自己一眼,可卻沒有產生過任何爭寵和害人的想法。
那人喜歡在每一個他的身上,都印下一個吻,以示親暱,雖然有時候也只敢親親手臂,但是卻不奢望等到任何回應。
那人總是以為自己在單戀,以為自己是個蠢貨。
……
那人是他哥哥,是他這一生,或許也是上一生的摯愛。
而反觀他自身,由於知道自己遲早會變成這副醜惡模樣,心中被懦弱和膽怯所佔據,選擇了沉默。
他的沉默,反映到那人眼裡,變成了辜負和煎熬。
☆、超巨型暴力兒童(四)
怪獸隔著透明門,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摸了摸郭承雲的臉蛋,但它只敢用手掌心來摸,生怕指甲刮到牆上,吵醒陷入睡眠狀態的郭承雲。
郭承雲醒來時,已是傍晚。
他爬起來,渾身像是被錘子砸了千遍又拼接起來一般。
滴答滴答的聲音仍然在他身後響起,意味著內室的酷刑已經持續了一整夜。
怪獸見郭承雲醒了,便侷促不安地晃晃腦袋。
郭承雲開口便問:“你怎麼……變小了?”
怪獸見郭承雲疑惑不解地盯著它看,就張開嘴,試圖跟郭承雲打招呼。
郭承雲面對著怪獸的尖牙利齒,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怪獸這才想起,它那意味著“早安”的招呼,看在郭承雲眼裡,有多慎人。
昨夜它低頭端詳過自己的身軀,儘管看不到自個的臉,但已經足夠讓它自卑傷神。
昨晚,縮小溶液的藥效一過,它忍耐著非人的痛苦,躲在房裡距離郭承雲最遠處,不敢掙扎,苦苦支撐一整夜,勉力維持住了身形,不讓自己變回原來那頭龐然大物。
至少在體型上,它不想再嚇到郭承雲了。
郭承雲決定儘快關閉電擊程式,但他首先需要客服的難題是——如何在如此虛弱的情況下爬起來。
他企圖攀住內室的門,但那道門對於渾身無力的他而言,滑得該死。
他爬了一陣,又滑下來。
內室中突然天降閃電,郭承雲愣愣地趴在牆壁上。
他自言自語道:“為什麼……我昨晚會睡得那麼死,不應該被時不時亮醒麼?”
等他回過神來,見怪獸已然展開了翅膀,擋在他眼前。
郭承雲對自己醒來時的睡姿回憶了一番,他記得自己是臉貼著牆睡的,而怪獸也趴在他對面,身軀和翅膀正好替郭承雲擋住了所有的光亮。
為了給郭承雲遮光,怪獸在被電擊時必須保持不動,哪怕是五級電擊,它也不能滿地打滾。
郭承雲覺得眼前發黑,那傢伙真的就這麼撐了一晚上?
但郭承雲深知,現在還不是暈過去的時候,他得趕緊把電擊程式關了,如果關不了,就把內室的門開啟,放怪獸出來,不然非得把它弄得更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