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昨晚翻來覆去半天才睡著,只覺彷徨迷茫,又沒人能傾訴。
早上醒來覺得渾身乏力,但身體還是一切如常,心裡便越發不安。
草草做好早飯,隨便扒拉幾口就準備去廠裡,吳二丫過來了。
“淮茹,我瞧你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昨兒做衣服睡得太晚了?你別在意小六說的話,那丫頭一向愛出尖拔份兒,你白天要上班,得休息好,別熬得太狠。”
秦淮茹勉強一笑:“我知道,昨兒不是禮拜天嘛,我也是第一次做連衣裙,感覺挺新鮮的,下次不會了。”
“小姨,那我走了,小當和槐花還是得麻煩您。”
“嗐,都是一家人,客氣啥,你去吧。”
吳二丫自打過來幫忙,每天早上就把槐花帶著,一起送小當去上學,再順路去買菜。
家裡多了個老人,秦家兩姐妹都覺得輕鬆了很多。
秦淮茹到了軋鋼廠,便徑直往醫務室而去。
結果來早了,醫務室還沒開門。
她便繞著這棟建築轉圈圈,心裡想著事情。
怪不得那冤家要和婁曉娥離婚,他倆肯定都去醫院檢查過,檢查結果顯示婁曉娥不能生育。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自然得為子嗣考慮,離婚就順理成章了。
至於京茹為什麼還沒懷上,應該是覺得她年紀小了點,想再養一段時間。
秦淮茹自覺已經把握到了事情的“真相”。
她還是有思維侷限性,就沒意識到就算真有問題,也可以在21世紀治療的。
畢竟時間尚短,壓根沒往這方面想。
可再怎麼琢磨,那也是別人的事,自己的事該怎麼開口呢?
雖然跟王大夫是老鄉,關係很好,但這種事說出來還是讓人覺得羞愧難當,實在沒臉。
差不多等了半個小時,醫務室門就開了,不過王大夫還沒來。
“喲,淮茹,今兒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身體不舒服?”
又等了十幾分鍾,王大夫來上班,正好瞧見秦淮茹在那逛蕩,便開口招呼。
秦淮茹一看到王大夫,之前鼓起的勇氣立馬潰散,這事丟臉至極,實在是無法啟齒。
再說如果王大夫知道了,那就意味著必須處理。
她想起那冤家被傻柱譏諷時無奈又氣憤的表情;想起他和婁曉娥離婚時的決絕;想起他對自家倆閨女的喜愛;想起那個龍鳳戲珠的手鐲......
真要不告知他一聲,擅自將這個小生命扼殺嗎?
心念電轉,她隨便找了個由頭:“嗐,這不是我婆婆被弄去勞教所了嘛,得整整一年,我來問問這止疼片的癮得多久才能戒掉。”
王大夫也是心有慼慼,嘆了口氣道:“這事其實我也有責任,不應該放任不管的,誰知道你婆婆突然捅出簍子,拔起蘿蔔帶出泥,被察覺到了。”
“其實這種藥物成癮大多是心理因素,在勞教所那種外部壓力很大的環境下,一般3個月到半年就可以完全戒掉,等出來以後再千萬不能再給她吃止疼片,不然就是前功盡棄。”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會再給你開了,別處你也開不到,這種藥屬於受管制型別......”
王大夫說了一大堆,可秦淮茹根本沒仔細聽,腦子裡一直在天人交戰。
“你就為這事來的是吧,你可真孝順。”
秦淮茹勉強笑道:“是,你這一說呀,我就放心了。那你忙著,我上班去了。”
王大夫看出她有些心神不寧,以為她是心中有愧,也沒往別處想,招呼一聲進了醫務室。
秦淮茹呆呆地看著王大夫的背影,一咬牙扭頭走了。
(電視劇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