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桃花樹下,不過二尺餘長的石桌。
道人伸出了手臂,指著那另一處石凳邀請,千言萬語到了最後,只化作為了一句:
“這麼多年,過得如何?”
敖景聽完之後,也並未即刻應答。
只見這姑娘提著裙襬,應邀坐在了那石凳上。
隨即揮一揮水雲袖,便憑空化出了兩方凋刻水藍幽紋的酒樽,以及一罈散發濃郁酒香的靈酒。
待到她指尖相交,打了個響指。
兩方酒樽便緩緩移動了起來,一者擺放於自個面前,另一隻則放在了那道人的眼前。
隨後,酒水開封,化出了兩束流水,緩緩落入了兩隻酒樽之中。
桃花樹下,頓時酒香溢散,佈滿了院落的每一處角落。
敖景單手託著下巴,倚靠在石桌上,一雙美眸流轉,似是盪漾著層層水波,有些迷離。
像是這種面對面的情況,她曾經想過了很多次,但都不過只是幻夢而已,沒有一次,能夠像是眼前這般真實。
因此在兩年之前,敖景突然察覺到,原來這道人竟未曾隕落時,她本該在見到之後,應是要生氣的。
整整一千八百多年啊
她想問問,他這一千八百多年,到底都用在了哪裡,到底都幹了些什麼,為什麼連去找她見一見面都不願意。
但,當再一次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看著那張雖有些微變化,但依舊與當年神采一般無二的面龐時。
,!
本來心頭生出的火焰,就好似被一盆涼水從頭澆下,便直接給澆的熄滅了。
哪怕跋涉千山,跨越萬水,又在他不知道的角落,替著他擋下殺劫,彈指間消弭了一尊東海的妖王,全然不顧後果。
但敖景,卻依舊只覺值得。
誰叫她最開始沉淪於無邊黑暗,唯一覓得捕捉到的光,是他呢。
緣起緣滅,因果交織。
越是心中孤寂,不易與人交心者,便越是無法釋懷。
就像是那戲曲之中唱的:
‘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但是,倘若真的能夠忘卻前塵,苦海回身。
她又怎得會因此蹉跎歲月,耽擱至今,都不敢去踏過那最後一重關隘?
元神一生,便有心魔之劫難,無形無相,為你照盡前塵。
凡有渴望而不可得,心中最所思之事者,便有可能沉淪其中,萬劫不復。
真龍壽元漫長,她這一生修行,又是了無牽掛,唯只系一遺憾爾。
哪怕是趙紫瓊,也及不得她,因為那女人,心頭到底還是裝著幾分家國天下,所以她必須砥礪前行,不能倒下。
也正因如此,這最後一關,她過去了,而她則不敢去邁。
她怕邁步過去,就再也沒有機會,去履行那一道諾言了,也有可能貪戀鏡花水月,就此沉淪於心魔劫中,再逃不開。
本以為,要直至生命暮年,或許才會嘗試走出。
可現在
看著酒樽,女子怔怔出神,片刻後,才突然驚覺,眼瞼有些溼潤。
原來這麼多年過去。
在他的面前,自己即使千帆過盡,可依舊是收不住性情,和那個曾經不經世事的小姑娘,一般無二啊
“這樣子,還妄想在之前去渡元神劫難?”
“怕是頃刻間,就沉淪其中,無法脫身了吧。”
敖景自嘲一聲。
隨即撩起袖子,輕拭了下眼角微微水潤,便彷若無事,美目盼兮,巧笑嫣然:
“當然過的很好。”
“本君乃是真龍血脈,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