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礦場開採權,再加上墨三爺墨楊親自下海經商,如此種種都意味著長安侯府商業化,“墮落了”。各方嘲笑有之不屑有之,但也有看出墨鼎臣真正用意的。
如長樂侯府左氏在看到同僚從商從得風生水起,經濟快速發展,支撐起大央相當一部分經濟命脈的同時,在皇帝跟前腰板也越發硬後,便起了效仿之心,即做起了製造軍械武器並銷售之的生意。
不過因為錯失了先機,又是跟國家部門搶飯碗,他們做得很難,卻也是規模不小,完全可稱是墨氏一大客戶。
第三個銷售途徑,便是與大型商販們的合作傾銷,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和商界巨頭商氏一族的合作。
但書上以醒目顏色記載著,近來墨氏和這商氏集團合作得越發不愉快,隱隱有鬧翻的趨勢,究其原因……
“怎麼樣?”
蒼蒼還想再多看一些,綜合整理推斷的時候,一道聲音打斷了她。她抬頭一看,墨鼎臣已經放下手中的東西,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
蒼蒼知道他問的是自己對白皮書上所記的現象狀況的看法,她不是很想回答,隨口道:“這是墨家的事務,我不好插嘴。”
“看都看了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墨鼎臣揮揮手,“你只管說來聽聽。”
這是要考她嗎?
蒼蒼眼簾垂了垂。書就這麼攤在這裡好像就是為她準備的,那麼墨鼎臣是的確想聽她的意見了。
是裝拙賣傻,還是實話實說?
她默默地估量自己的處境。
她有的只有自己和連姨,連姨的殺手鐧卻是永青那邊,而那邊……
蒼蒼眼裡閃了閃,撇開這個她暫時無法解決的問題。
也就是說,她其實並無憑仗,至少目前是如此。
墨鼎臣想要驅使她,不容易,正如她曾經放出的狠話:只要她有一口氣在,定能讓所有人不安生;但墨鼎臣若要乾脆了當地殺了她,那簡直是易如反掌。
可是他為什麼不殺她?她害了他最出色的兒子,險些釀成侯府大禍,雖然最後也是憑她一己之力強勢逆轉,但顯然墨鼎臣不可能因此感激她的。
那他為什麼不下手?
蒼蒼抬頭對上了墨鼎臣的眼睛,那雙蒼老然而精明的眼睛,充滿了強烈野心的同時,也有著一抹審視考較,彷彿在他面前的自己是一件有待估值的貨物。
她腦中電光一閃,已是明白該怎麼做了。
她垂下眼睛道:“一切現象都很不正常。”
“怎麼個不正常法?”
“各地礦場無論是生產還是銷售,無論是資金還是工人,都有發生不樂觀不正面的事,這不正常。一個兩個還好說,但哪裡都是這樣,時間還集中在這兩年,就好像……”她摸著白皮書光潔昂貴的紙頁,低聲而肯定地說,“就好像有人故意在找墨氏的麻煩一樣。”
她頓了一下,沒有得到附和,便繼續說下去:“而想找墨氏麻煩,並且還真做到了的,只有那麼幾個人。”
“誰?”墨鼎臣雙目精亮。
蒼蒼看他一眼:“侯爺心中不是已有論斷了嗎,還來問我做什麼?”
“是,本侯是早就知道。”墨鼎臣眯了眯眼,神情冰冷,“從得知給老二下毒的是你,而慫恿你的是殷據開始,我就猜到了,這很好推斷。問題是,我想知道,你是那個人的爪牙,還迷途知返想要將功折罪的人。”
蒼蒼微微苦笑:“沒有第三條路嗎?”
“沒有。”
如果是前者,蒼蒼是侯府的敵人,再不能活著,如果是後者,今後她都必須為侯府效勞,這是完全對立的命題。
是,或者否。
生存,或者死亡。
墨鼎臣之所以等她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