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爺,這要就是大炮一響,京城還不得塌了?」
把明清雙方所有的火炮都算上,也不可能有這麼多,可人們就願意信這個。原因就在於忠誠伯的名頭太大了,別說是鋪天蓋地的火炮。就是說撒豆成兵肯定也有人相信。
真實的情況究竟如何,沒有幾個是真正知道底細的,也就是圖個嘴上痛快而已。正說的熱鬧,門簾子一挑,關二爺邁步進來:
「難得呀,老少爺們都在呢。」
京城爺們的禮數本來就全,關二爺一來,客套寒暄和見禮就要鬧騰好一鎮子:「二爺不是說要去南邊辦事情的麼,怎這麼快就回來了?」
「辦個啥事兒呀,現在的局勢大夥兒又不是不知道。」關二爺哈哈一笑,也沒有掩飾什麼就直接說道:「我剛一走到涿州,就給擋回來了,那邊正打仗呢。我這人膽兒小,不敢在這種場合裡亂走,要是讓四爺的人按住了,一個說不明白就是奸細的嫌疑,我還是趕緊回來吧。」
「哈哈,二爺好說笑。四爺真的打到涿州了?」
關二爺故作神秘的說道:「諸位老少爺們都沒有外人,我就給大夥兒透個底兒吧。」
二爺的手面廣,朋友也多,知道的底細肯定也靠譜,一聽說有知根知底的訊息,立刻就自發的圍攏上來。
「二爺得了啥訊息?給爺們兒露個底兒,大夥也好多點準備。」
關二爺小聲說道:「我去涿州是不假,本是要去看望個經年的老朋友,這老朋友也見著了,你們猜怎麼樣?」
「怎麼樣?」
「我那個朋友啊,和四爺有點牽連……」
牽連的意思可就很值得玩味了。
赴死軍的做派大夥兒都清楚,每到一地之前,早就有先前的特戰人員混了了進去。還不等大軍開動呢,城裡頭早就亂了。真到了大軍攻城的時候,也就是意思意思而已,裡頭的舉義反正早就鬧騰開了,根本就不怎麼用真正的硬攻。
關二爺這麼一說,大夥兒心裡就根明鏡兒一樣,把大拇指都翹起來了:「二爺的朋友都是有大來頭的,也都有大本事,和四爺扯上關係也不是多麼稀罕的事情。」
關二爺示意眾人噤聲,繼續小聲說道:「我那個朋友對我說了,說用不幾天的工夫,四爺的隊伍就得開過來。到時候讓我多長個心眼兒,千萬別把自己給耽誤了……」
「我仔細琢磨了琢磨,人家說的也在理,又是好心好意的。諸位老少爺們又都是幾十年的老街坊,五百年打不散的老鄉親,這眼瞅著就是一場大變化,就把這掏心窩子的話轉告一下,諸位也多長幾個心眼兒,千萬別把自己給耽誤了……」
「多長個心眼兒」是什麼意思,所有人都清楚的很:「多謝二爺提醒,多謝二爺了。」
如今的內城裡頭,簡直就是經了火的蜂房,遇了沸的蟻穴,走就亂成了一鍋粥,眼瞅著韃子就能捲鋪蓋滾蛋,誰還不知道這個心眼兒應該怎麼長?
「諸位爺們先得著,我還有點兒事情,就先走了。」二爺拱拱手要走。
「有什麼大事情這麼急?是二奶奶跟著野漢子跑了還是家裡的房子著火了?」人們開著善意的玩笑。
關二爺哈哈一笑:「我那個韓兄弟家裡又揭不開鍋了,兩口子正廝打著呢。左右還不是為了幾斤米幾兩油這種雞毛蒜皮的破事兒?打的把鍋都砸了,我得去看看,就是不為他們兩口子,也得為我那乾兒子想想不是?哈哈,先行一步,先行一步……」
「哈哈,二爺真是好心,居然還惦記著這些,韓小旗算是遇到貴人了。」
北京城裡的氣氛有點詭異。旗人們都慌慌張張的出走跑路,街道上遍是大車小輛的,可城門上的辮子兵還要這樣文書那樣批文的,讓急於離開的旗人大為惱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