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方才昭帝站在外圍看到的冰山一角都令他沉思許久,那麼現在這幅畫的全貌圖卻是直擊靈魂深處,震撼人心最為柔軟的地方。 “風雅城攻守圖!” 蘇君瀾站起身,怔愣片刻後立馬飛身下了賽臺,緩步走到畫面前。 燕綏之在蘇君瀾起身那瞬間便跟在她身後,一前一後飛下了高臺。 東福國這邊,殷鶴魯也在那幅圖展開的瞬間就拍了拍身旁的樂雅,聲音有些激動道:“快,推本皇子去那幅圖面前。” 樂雅應聲站起身,走到殷鶴魯輪椅後,推著他快步下了高臺,讓兩個小太監抬著他上了賽臺。 不等樂雅跟上,殷鶴魯自己推動著輪椅往那幅畫去了。 “真是風雅城攻守圖!”殷鶴魯感嘆道。 沒想到,沒想到還能再一次看到當年他領兵攻打風雅城,蘇修遠帶著一眾將士拼死守城的場景。 整幅畫從左到右,風雅城外是殷鶴魯帶著東福國計程車兵圍攻而來,而城牆上,蘇修遠和林語媯神情肅穆,身邊是還沒有被虐殺而死的將軍們。 不知蘇修遠說了什麼,十幾位將領都認真聽著。 再看畫的最右邊,是風雅城內士兵們正有條不紊的帶領百姓們撤離到安全的地方。 忽然,眾人的目光停留在了畫的一角處,那是風雅城內街角讓人心疼的一幕。 那是一對母子送別即將奔赴戰場計程車兵丈夫,母親抱著孩童,母子倆的眼眶紅通通,是狠狠哭過了一場。 士兵丈夫抱著母子倆,臉上是悲痛卻又向死而生的堅韌。 城外,敵軍已經攻來。 城內,生離死別正在上演。 眨眼後,下一幕便是士兵丈夫踏著堅毅的步伐邁向戰場,而那對母子黯然離去,街角蕭條的樹葉飄零幾片。 這一場戰役是整個風雅城守備戰的開端,東福國的人並不是突然來襲,蘇修遠等人安排城內百姓轉移及時。 百姓傷亡不多,只有城外的百姓沒來得及回城受了殘害。 剩下的便都是護城將士們血染山河,守護住了這一方土地。 整幅畫並沒有太多華麗繁雜的畫法,只是以穩重紮實的畫功將這畫面展現出來。 “柔兒過來。”蘇君瀾朝蘇靜柔招招手。 蘇靜柔立刻小快步跑向蘇君瀾,笑著喊道:“三堂姐。” “告訴三堂姐,你~”蘇君瀾頓住,而後蹲下身,平視蘇靜柔,溫聲問著她:“柔兒是不是曾經見過這個場景?” 若沒有親眼所見,她畫不出這樣恢弘磅礴的場景來。 蘇靜柔乖乖點點頭,答道:“是。柔兒那時候想去找四哥哥玩的,可沒想到戰亂突然起了。” 當年她三歲不到,還是磕磕絆絆的踏著步子,想去找她四哥哥,剛走到城牆上看到四哥哥的身影,正想喊他。 突然就聽到蘇修遠和林語媯沉聲大喊:“敵襲!所有人,佈陣迎敵!撤離百姓!” 而後她便被乳孃抱著一路狂奔,朝府裡拼死跑。 蘇君瀾聽完內心不僅驚訝,還非常震撼。 要說過目不忘,又能將畫面或文字等牢牢印刻在腦海之中的人,蘇家嫡系十二脈中,蘇君瀾只見過一人。 那便是嫡系老二家的蘇景生,她的四堂哥。 幼年時,蘇君瀾這一輩的孩子曾一同在學堂共學過一段時間,蘇景生對於夫子的教學只看一眼便全部記住了。 所有的書本,到了他手中,只看一遍,便能倒背如流。 若沒有這場戰役,蘇君瀾想她那爾雅如斯的四堂哥定能在科舉中,一鳴驚人,也定能在朝堂中展現他的絕世之才。 只可惜,風雅城戰中被東福國的人亂箭射死了。 但如今站在她眼前的蘇靜柔也有如此本事,蘇君瀾心中緊了幾分。 “柔兒看到城外數千上萬的戰馬和敵軍襲來,城外城內的百姓慌成一團。這個叔叔~”蘇靜柔指著那位士兵丈夫,嘆息一聲道:“這位叔叔柔兒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再也沒有見過,也就意味著他,戰死在沙場,再也沒回來。 “三堂姐,柔兒有些難受。”蘇靜柔說完,心底悶悶的。 那位叔叔的兒子非常可愛,她還偷偷去看過一眼,還讓乳孃給他們母子倆送了銀錢。 可他們再也沒能等到那位叔叔回來,一家團圓。 蘇君瀾輕輕摟住蘇靜柔,聲音柔軟哄道:“柔兒很棒,能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