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歡快。而手忙腳亂地替謝清除去外衣時,則是做賊心虛的慌亂。趙儼祗的手顫抖幅度實在有點大,以至於好幾次都差點解不開衣帶。一直到他終於給謝清蓋好了被子,居然都神奇地沒有弄醒他。趙儼祗輕輕在謝清耳邊喚了兩聲,榻上人都沒反應,看來是睡的熟了。然後趙儼祗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他把謝清連人帶被抱進了懷裡。
那一刻的趙儼祗堅定卻輕柔地抱著鍾愛的人,心裡激動得不能自已。明知道這彷彿要在他心裡爆裂開來的幸福感該當是從某個不知名的人身上偷來搶來的,竟也依然充滿感激。
趙儼祗多愁善感地幸福了沒一會,大夫就請來了。他狐疑地打量著貌不出眾的大夫,十分不滿——沒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怎麼看病呢?渾身不冒仙氣的大夫給謝清診了脈,搖頭晃腦地開了藥方,然後,趙儼祗堅定地把方子搶了過來,叫王春拿去給紀成初看。開玩笑,這鬼畫符般的字跡,誰知道吃不吃的死人呢!
謝清安靜的小院終於在皇帝陛下的發號施令下雞飛狗跳起來。那方子被紀成初證實了沒問題之後,王春趕緊親自去煎了——要不是皇帝陛下連火都生不著,他保不準真的連這都不許旁人染指。
柔聲喚醒了謝清,趙儼祗在一邊眼巴巴地看著一名侍女給謝清喂藥,眼鋒銳利得彷彿要在那侍女身上戳出一個洞來。規規矩矩侍奉謝清喝藥的侍女突然覺得渾身冒冷氣,卻始終沒膽子回頭看一眼。
有道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在接下來的幾天年假中,謝清一直纏綿病榻,大概前不久的中毒事件到底是傷了他的元氣。趙儼祗來看過兩回,每次都是規規矩矩地坐著說話,或者趕上了飯點就一起用個餐。只有趙儼祗自己知道,他心裡那些時刻湧動著的、卻永遠見不得光的情思和慾念是如何急切地想要尋個出口噴薄而出。
年後有一堆事要忙。忙著改元,忙著給先帝議廟號,諸位臣工都忙得恨不得一天能多出兩個時辰來。而御史大夫路之遠顯然是個例外——他總能以驚人的速度做好份內的工作,然後追著趙儼祗死咬廣陵王趙辛私鑄錢幣的事。
趙儼祗就沒那麼好命了。他繼位名正言順,可不代表他少年威望便可服眾。顧慎行現在大有撒手不管的架勢,所有事都得他自己決斷,每天忙得恨不得有二十四個時辰。
某一天深夜,身心俱疲的趙儼祗密詔顧慎行,聲淚俱下地哭訴了御史大夫路之遠的“惡行”給少年天子的幼小心靈帶來了多大的創傷,惹得顧先生當場就繃不住笑出聲來。好說歹說,顧慎行終於答應想個辦法替他轉移一下路之遠的注意力。
趙望之如今就賴在顧慎行家裡。顧家人丁稀少,自從顧偃被趙儼祗頭腦一熱弄到代郡去做了個莫名其妙的郡守,顧家諾大的庭院就更顯空落了。對於此番皇帝陛下深夜召見臣下的事情,趙望之的臉黑得堪比鍋底。
“慎行,我說什麼來著,這小子跟我阿兄一個樣子,用人都一樣往死裡榨!這麼晚了他叫你幹什麼,還讓不讓人休息了?”趙望之顯然一點沒有身為客人的自覺,事事企圖插手。這會顧慎行一邊換衣服,他就跟在顧慎行身後喋喋不休。
顧慎行無奈,心想你們趙家人難道不是都一個德行?五十步笑百步,誰又比誰好到哪了?
所以當顧慎行回家之後同趙望之說起這事時,趙望之出的主意足夠叫趙儼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不足為奇了。
第二天剛好趕上大朝。沒等路之遠開口,顧慎行便搶先丟擲了一個關係到國家後世安穩的議題,聲情並茂令人警醒,連路之遠都顯然聽進去了,細思量下,廣陵王私鑄錢幣的事同這個相比實在可以放放。
趙儼祗是真不知道先生是在幫他解圍還是要把他推向另一個火坑。說什麼國無後嗣,社稷不安。這個議題堪稱老少咸宜,聽得眾臣頻頻點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