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輕輕,隨我北上,可惜了。”
“魁安本是草芥,大人待我恩重如山,請大人不要再說這樣的話!”肖魁安心志堅定的說道。
劉庭州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山陽縣守軍與馬傢什麼關係,相信林縛不會不知道,林縛搞東西兩路、齊頭並進,所謀甚多。
亂臣賊子,梁習是一個,曹義渠是一個,林縛也必將是一個。
葛存雄站在尾艙甲板上,能看到岸上的情形,正有一大隊兵馬從北邊開拔來,進入泗陽寨中,看來流民軍也早探知南岸的動靜,開始加強泗陽的防備了。
也不知道劉庭州會怎麼去打泗陽,不過比起七八千烏合之眾加兩三千府軍,渡淮軍有山陽縣守軍六營精兵進行加強,也不再那麼難看,在泗陽形成對峙形勢,也許不會太難。
一縷烏雲飄來,橫亙西邊天際,將夕陽遮去,雲邊也迅速染上絢麗的金絲異彩,沉寂了一個多月的淮泗戰事,又將像夏季暴雨一樣傾洩而來。
第45章 渡淮
破曉時分,天還沒有大亮,還只能看到北面岸線模糊的影子。千舸競流,皆不掌燈,彷彿黑沉沉的烏雲在灰暗的淮水上緩慢展開,往北岸而去,劍拔弩張,逆水直指泗陽渡口西十里外的飛霞磯。
葛存雄站在尾艙甲板上,眺望著北岸飛霞磯,燈火闇弱,彷彿螢火,在昏暝晨光裡勾勒出飛霞磯以及磯頭營寨的暗影。
淮泗以西的岸線綿延長達百餘里,這幾日往泗陽集結的流民軍將近萬人,但也不能將百餘里的岸線守得滴水不漏。不過適合大規模登岸的地點也就那麼幾處,在這幾處流民軍都結營立寨,駐以精兵,重點防守。
飛霞磯營寨就駐有千餘流民軍,人數倒也不多,但是船及北岸,在飛霞磯的登岸意圖暴露後,附近的流民軍就會蜂擁來援,登灘戰的規模將迅速擴大。
這邊若不能一舉在飛霞磯奪得立足點,在入夜前給流民軍趕下水,損失之慘重,將難以想象。
渡淮軍雖有一萬四千餘眾,能戰之卒,也就四五千人。不能一舉登岸,損失慘重的給趕下河,短時間裡幾乎沒有可能再組織一次渡淮作戰。
林縛爬扶梯登上尾艙甲板,葛存雄給他行禮:“大人……”
林縛揮了揮手,要葛存雄不要拘禮,笑道:“我不便公開露臉,讓劉庭州知道我在這裡不好……”他昨日才秘密趕來山陽,便是張玉伯也不知道他來了這裡。
林縛沒有穿甲衣,一襲青衫,迎風而立,手扶蒙厚木護牆,沉默的看著西邊的渡淮船隊,也不說什麼。
林縛不說什麼,葛存雄也知道他對眼前所看到的情形不會滿意。
先進發的還是山陽縣守軍,畢竟要一舉在北岸佔得立足點,不用精銳先行,根本就沒有成功登岸的機會。
山陽縣兵有馬服等淮東鹽商支援,相比其他的鄉軍,糧餉充足,兵甲也好,所募悍卒也驍勇敢戰。
劉安兒在洪澤浦起事,西岸濠、泗、石樑等城皆陷。陳韓三叛變時,淮安局勢惡劣到極點,但在其時還任通判的劉庭州等人率領下,山陽縣硬是渡過破城大劫。
山陽縣兵長期與淮匪湖寇作戰,對水戰頗為適應,在江東左軍來淮安之前,可以說是淮東防線的支柱。
劉庭州為這次渡淮,徵募的也是熟悉水情的淮河老船工,但才兩三天的時間,準備很不充分,遠不能跟操練熟悉的水營相比。
這時候天色昏暗,剛出山陽渡,就看到有船撞在一起,好些穿甲的武卒落入水中,左右船忙過來撈人,七手八腳的,混亂一片——眼前情形也難怪秦承祖看了會眉頭微蹙。
劉庭州在另一艘船上,是跟這裡借的集雲級戰船。
劉庭州他換上甲衣,外披緋紅官袍,腰間懸直脊刀,親自船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