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了……你們要是怕與奢家交惡,可將我們一刀殺了交給奢家,熬某人做了鬼也絕不會怨恨你們。”那髯須漢子忍痛笑道,一點都不在乎生死。
“將碼頭清了,立即上島。”林縛低聲吩咐,他看髯須漢子與另兩人傷勢太重,他就沒有下馬車,見髯須漢子還算振作,就著手替另兩人檢查傷勢,也不顧身上穿著官袍就替他們止血施救。
馬車直接從滑道下了碼頭拖上渡船,抵達獄島碼頭,林縛與周普安排人將傷者直接送到武延清的竹舍裡,讓人到江島大牢將傷藥取來,今日才到獄島剛剛安頓下來的武延清也不多問什麼,讓林縛幫著盡一切可能救治三人的性命。
當世的外科手術十分的簡陋,幾乎沒有什麼輔助裝置,無法輸液、輸血,在如此簡陋的條件,武延清在止血敷傷以及用藥吊命方面做到極好,即使如此,在救治中還是有一人傷重不治而亡,那髯須漢子與另外一人也支援不住陷入昏迷之中。
河口那邊派人來通報,奢飛虎率領隨扈到河口來求見。
烏鴉吳齊在曲陽鎮東救人,又在天黑之前用馬車將人載到河口這邊來,沒有給截殺已經算是幸運了,很難瞞過奢家。林縛拿乾布將手上的血跡擦乾淨,也顧不得袍子上的血跡,將醫徒都遣出去,跟忙碌了一個時辰未曾稍停、略有些疲憊的武延清說道:“這三人是行刺晉安侯江寧進奏使的刺客,獄島有人去曲陽鎮採辦貨物,適逢其會將他們救下,大概奢家知道人給我們救下了,這時趕過來要人了……”
“老朽只負責救死扶傷,其他事不關心的,只是醫術有限,也無法肯定能保全另兩人的性命。”武延清說道。
“請武老先生盡力而為,”林縛朝武延清作揖答謝,又跟周普回頭說道,“我們回河口見奢飛虎去……”
“要不要多帶些人去河口?”周普問道。
“不用,”林縛搖了搖頭,“奢家在江寧比我們的根基還要不穩,李卓就要來江寧赴任,其他人不大敢惹奢家,難道奢飛虎還真以為李卓就怕了奢家不成,難道不怕有把柄給李卓抓住?他們不敢鬧事的……”
林縛也不怕給奢飛虎知道自己這次又出手救了刺殺他們的刺客,當初在攝山私放了髯須漢子謊說在山林裡將人殺了,奢家自然不會輕易就信了他這些鬼話——奢家不信又如何?
奢家在東南興兵作亂十載,東南子弟死於東南戰事數以十萬計,離喪之民又數以十萬計,奢家雖然歸順又裂土封侯,但是改變不了奢家在東南諸郡豎敵無數的事實,奢飛虎在江寧立足未穩,甚至比林縛更沒有囂張的資格。
兩個月前,林縛不怕奢家明裡來,但是擔心奢家利用慶豐行在江寧的潛在勢力暗中對他們下手,此時他們在河口已經初步紮下根基,反正也要防備王學善派出來的刺客對趙勤民不利,禿子頭上蝨子多了不怕咬,林縛也不怎麼擔心奢家現在會暗中對他們不利。
此時礙於形勢,朝廷才被迫接受奢家裂土封侯的歸順,暗中絕不可能放鬆對奢家的警惕。顧悟塵代表在中樞漸掌大權的楚黨來江東出任按察副使,跟作戰東南十載最終又割據晉安為侯的奢家也不可能有妥協的可能,林縛對天下局勢的這點認識還是有的,平時敷衍奢飛虎可以,總之不會真正的跟奢家尿到一把尿壺裡去。再說,就算顧悟塵知道這邊暗中收留對奢家不利的刺客,只要不給奢家抓住明證、抓住痛腳,顧悟塵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奢飛虎要敢亂來,恰恰給將到江寧赴任的李卓以及顧悟塵一個將奢家在東南諸郡隱勢力連根拔除的藉口。
林縛就帶著周普與四名護衛武卒乘船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