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林縛有借江門之地安置流囚的意圖,只要不太過分,也不是不能容忍。
但是,林縛的目標是整個鶴城草場!王成服看到林縛眺望江南岸的神態,心裡陡然跳出這個念頭,暗感他當真是好野心、好膽魄。
鶴城草場面積是原虞東草場兩倍以上,撤鶴城草場,即使大片土地給劃為內廷莊田,實際已經控制崇州的林縛,必然也能暗中侵奪大量的土地變為己有。
林縛能從土地肥沃、水利頗佳的鶴城草場多得三四十萬畝私地,不要說六七千人規模的江東左軍能養得起,就算江東左軍兵力再增加一倍,也能勉強應付。
不過林縛要如何抵擋各方便的阻力?要知道鶴城草場每年需為兩淮鹽場提供七八百萬圍的乾草,兩淮鹽場每年又為朝廷提供兩百萬兩銀的鹽稅,幾乎是朝廷的大命脈,林縛要動鶴城草場的心思,內廷、外廷以及鹽鐵司上下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跟他拼命。
林縛收回神思,轉回身來,看到身邊的宋博、王成服都若有所思,笑問道:“二位隨我站在高臺之上,敢問一句:可圖之否?”
宋博不言。
王成服心頭巨跳,林縛這話問得模凌兩可,但是猜測若實,林縛是問圖鶴城草場之策,他脫口答道:“可徐徐圖之。”說完這句話又頓感後悔,圖鶴城草場應是林縛藏在內心最深處的隱秘心思,自己怎麼脫口就一言道破?真是活生生的將腦袋推到林縛的刀口下。
林縛看了王成服一眼,笑了笑,沒有說什麼,這會兒江門都頭王天義過來拜見。雖說不屬一衙,但是王天義都只是都卒長,羽騎副尉,從九品的武官,與林縛的官階差得太多,要是給扣個不敬的罪名,就夠王天義吃一壺的。
林縛沒有為難王天義,還送了一口這次繳獲的好刀給他,吩咐了幾句,要王天義率鹽丁配合崇州步營武卒合力守戍江門,騎馬在江門範圍內走了一圈,也沒有多說什麼,就登船返回崇州去。
所幸東風正盛,揚帆逆江流而上,行速也不慢,趕在黃昏之前,津海號在紫琅山南崖碼頭登岸。
林縛讓人將王成服帶去東麓禪院稍待,他領宋博直接去山頂禪院見奢家姑嫂。
新城剛剛才開了牆基,靖海都監使司衙門集中在東麓禪院署理公務,崇州步營、騎營包括靖海水營第二營也主要集中駐紮在東山一帶,大家已經習慣將東麓禪院稱為東衙,而將充當臨時縣衙的北山門禪院稱為北衙。林縛住在山頂禪院,女營、親衛營又駐紮其間,是為內府。
秋日清涼,宋佳看過塘抄,便覺得各地都無什麼讓人心情舒暢的訊息,閒來無事,便到南崖曬臺散心,遠遠看到林縛在諸護衛的簇擁下抬階登山而來,隔著遠,也不怕林縛會發現,便倚著石臺子看他。
待林縛他們走到近處,宋佳才陡然覺得林縛身邊的那人好生臉熟,再看過去,眼淚就落了下來。她與宋博雖說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在諸多兄弟姐妹間,她倆感情最好,他怎麼會跟林縛走在一起?宋佳即使知道不可能,心裡仍不由的生出些奢望來,奢望父親及宋家沒有將她當成棄子給拋棄掉。
林縛抬頭看到宋佳一襲綠衣坐在石臺側,臉上帶著淚痕,難得一見的楚楚可憐,使她的容光愈盛,美得灼人眼睛,他使左右護衛各自歸營去,跟宋佳笑道:“宋兄遊歷江淮,我有幸在江門與他遇見,便邀他來崇州做客少夫人有什麼話有什麼委屈或許可以由宋兄捎回晉安去……我就不妨礙你們姐弟相聚了。”
林縛離開崇州七八日,也思念宅中佳人,將宋博丟在南崖,他去找柳月兒、小蠻去了。
第80章 王成服
王成服跟著傳信的護衛上山去,心裡忐忑不安。
既有難以抑制的期待,又因看不透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