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患,即使嶽冷秋還霸著江淮總督的位子不放,對江東左軍的限制也相當有限了。便是魯北招兵買馬的梁氏,以及在潼關頓兵觀望的曹氏,也要比嶽冷秋更來得頭疼。
這時候留著嶽冷秋還是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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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壯坐在大帳簾子口,抱著斬馬刀悶聲不吭,他想戰,劉妙貞、馬蘭頭都是不許。
孫壯率部援泗陽,才千餘人,這時只剩不到半數,其他兵馬都給阻斷在泗水以西,過不來。他想擅自行動,拉人馬去攻高家寨都不成。
江東左軍避入高家寨休整,劉妙貞與馬蘭頭也安排休整,同時安排戰力差的部隊先從泗陽往徐州方向撤退。
這些戰鬥差的兵馬,留下來也幫不了大忙,在作戰時,常常給最先擊潰,形成攪亂整個戰陣的亂兵潮湧。特別是對江東左軍作戰,沂水大營、泗水河東大營被奪,就是先例。
劉妙貞率部來援,能擊潰江東左軍、奪回睢寧,當然是好。
一旦這個目標達不成,就要考慮主力攻徐州不利的情況了。
泗水河東岸以陳韓三部為主,陳韓三自投附來,就素來不大受轄制,此時也管不了他了。但是泗陽、宿豫這個淮泗角上的兩萬多馬兵向來是流民軍的核心戰力,必須要接援北上,不能給江東左軍佔據睢寧後,這麼多的兵馬給封死在淮泗角上出不去。
孫壯心裡不服,明明還有一戰之力,十數萬兵馬,堆也將江東左軍堆死掉。
這時候有快馬馳來,孫壯探頭看去,卻是從前壘馳回的哨騎。
沒聽見號角聲響,前壘能有什麼事情要快馬奔來?
“淮東靖寇制置使遣使在陣前,欲見三位渠帥,說是為招安事來,欲借道往徐州去!”哨探到帳前跪報。
劉妙貞、馬蘭頭、孫壯三人皆驚,一起走到帳前,問道:“遣使何人?”
“淮安知府劉庭州!”
第62章 七月流火息兵事
七月流火,天氣已經過了極暑。
天氣依舊十分的炎熱,但比六月末、七月初的那段酷暑好受一些。
一葉孤舟,劉庭州換上嶄新的緋紅官袍,站在船頭,眺望汴水兩岸的大好山河,已經摧殘得凋破不堪。
林縛有意與流民軍媾和的訊息,傳至江寧,惹來戰和兩派激烈爭吵,更多的人卻是默然。寧王府與江寧兵部都不敢擅權,要林縛不得擅作主張,派人去京中請旨。
從江寧乘船出海,走山東,進京請旨,一來一回,沒有大半個月能得到回應。
除了寧王府與江寧兵部,嶽冷秋作為江淮總督,對招安流民軍一事,是可以從權處置的。
劉庭州等不得朝廷下旨意,便決定孤舟北進,去見嶽冷秋,將林縛的意思傳達給他;也是主動將招安議和的責任給承擔下來。
招降流匪,總比與東虜議和,名聲要好聽得多,劉庭州也不擔心會因此清名有汙。
作為知淮安府事,又隨渡淮軍北上,劉庭州最清楚淮泗戰局的勢態。
林縛先一步率軍退守飛霞磯,與流民軍脫離接觸——楊釋也率水營從汴水撤出,退回洪澤浦中,開啟對汴水的封鎖;林庭立在東陽府也與濠、泗地區的流民軍脫離接觸——做出媾和的姿態,其他人又能奈何?
梁習、梁成衝若不能從濟南迅速揮師南下,在最短的時間裡擊潰濟寧之敵,若不想看徐州城破、長淮軍覆滅,朝廷只能從其議,招安流匪了。
林縛如此處置,別人還不好說什麼。
林縛作為淮東靖寇制置使,率軍守淮,只有寧王府與江寧兵部簽押的兩封臨時性的調函。中樞故作糊塗,雖不否認,但也沒有正式的詔書、上諭或兵部、吏部的公函確認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