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狀——有荊襄大捷在前,提出此事物議會小一些,但也不會小多少。不過匠師所新造之物,以往叫旁人視為奇技淫巧的,這短短數載之間也的確是大放光彩,淮東之強,大概也是強在這裡吧,你我是確實看不透了……”
左承幕都說看不透,胡文穆這些年都在荊湖,又怎能知道更多?
胡文穆說道:“適才所議,看上去戶部每年只需要額外往荊襄多掏四十萬兩銀,但這僅僅是用於民生的開支——荊襄會戰應該叫淮東軍的軍費開支,在短時間裡激增到一個叫人難以想象的程度,說起來也有些難以想象,中樞財政在荊襄會戰之後還要怎麼才能支撐下去?”
左承幕作苦相而笑,說道:“格局有高低,差以千里,你我是註定要給淘汰的人啊!”又指著剛剛及冠的幼子左鏈,跟胡文穆說道,“左鏈年歲也能入仕了,也有我的恩蔭,可以補入八品之吏;不過樞密使在江寧設了學堂,我想叫他進去學兩年,或許能跟得上新格局……”
胡文穆若有所思,淮東所開創的新格局到底是什麼,遮在他眼前似有一層怎麼看都看不透的迷霧。
胡文穆此時也知道淮山棧道的具體情況。
林縛著意經營廬州,是公開的事實,去年林縛在江南七府以戶部名義放公債時,所籌銀兩就有一百萬兩銀專門劃給廬州整飭戰備。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林縛針對淮西的軍事部署,曹子昂、陳華文在廬州,也確實在廬州遷鄉並寨、營田屯墾,還大肆整修軍壘、馳道、溪河,擴充兵備。
所謂有多少銀子做多少事,一百萬兩銀子看上去很多,但能做的事情其實有限得多,絕對不夠修一條橫穿淮山、從廬州西北故埠一直通到禮山的大道出來。
這條棧道真要費力去修,少了兩百萬兩銀搗騰不出來。
這大概也是燕胡絕想不到淮東會有伏兵從柴山殺出的一個重要原因吧!
胡文穆等人也都知道林縛經營淮東有十載,封崇國公又將崇州五縣等淮東核心區域及夷州劃出去以為私邑,叫林縛在戶部之外實際還掌握著一筆大財源。
不過,淮東軍從去年秋後到這時逾一年的時間,馬不停蹄的接連展開上饒及荊襄會戰,其鉅額的軍費開支,除了眾目能睹的戶部歲入之外,其他不足只能來自於林縛所掌握的私邑——崇國私邑的財源到底龐大到怎樣的程度,才能叫淮東軍在短短一年多時間裡連續支撐這等規模的戰事並獲得大捷?
左承幕說格局有高下之別,但胡文穆想不明白:崇州五縣及荒蠻之島地夷州的格局到底能高到什麼程度,歲入的規模才能達到跟掌握半壁江山的中樞財政同一個等級上來?
荊襄會戰過後,淮水以南諸郡,除兩川外,幾乎都能走出戰爭的陰影。
荊襄也許要殘破一些,需要三五年時間來休養生息,但兩浙、閩贛、江淮以及廣南、湘潭都迅速復甦起來,並叫樞密院集權控制,也許再過兩三年,北伐就可以成行了……
燕薊崩亡、北地淪潰、奢叛北出之時,天下七零八落,山河破碎,那時江寧實際所掌握之地不過一郡,而淮東還窩於一隅,叫諸人備防,誰能想到才短短四五年時間過去,會有這般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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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縛掀簾走進軍情司的作戰參謀室,寒風隨他呼呼的刮起來,吹得火燭搖曳。
林縛看著琉璃罩裡的燈火搖搖欲滅,心想總是沒有電燈好用……
林縛實際也不明白琉璃與玻璃到底有什麼區別,以往江寧的匠工也不是不能燒製透明的琉璃,但成本極高,只能作為裝飾品使用,也就遠不及五彩的有色琉璃更招人喜歡——透明璃琉璃得以低成本大規模生產,還得益於冶鐵爐溫的技術發展。
技術的發展總是觸類旁通的,而技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