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軍兩萬精銳要是給浙閩軍殲滅,這個局面就太棘手、太惡劣了。
璜田寨失守一事,由不得孟義山、陳華文不重視。
“徽州到這一刻還沒有丁點的訊息傳過來,想必江寧也給矇在鼓裡,謝朝忠吃什麼乾飯的?”陳華文常年領兵,也養成火爆脾氣,毫無不掩飾的直接質疑永興帝欽點的中路兵馬主帥謝朝忠。
“文過飾非、通病也,許是奉安伯打算在奪回璜田寨,再一起向江寧詳述細情。”王約說道。
當初為謝朝忠領兵一事爭論時,孟義山等杭湖軍一系將領,都是站在陳西言這邊的。
陳華文、陳明轍等海虞陳家的關鍵人物,與陳西言關係密切;當年寧海軍的鎮城是為暨陽,隱退暨陽的陳西言,與孟義山也是往來密切,之後將董原調出浙北,用孟義山為將,也是陳西言力排眾議;而粟品孝當年能率白淖軍與海虞軍合編,更是陳西言直接促成——眼下雖說餘心源在吳黨內部隱約要壓過陳西言一頭,但他對杭湖軍最大的影響力就是王約。
王約當初作為吳黨少壯官員,與陳明轍等人一起進浙北擔當要職,出任杭州府通判,而在餘心源與陳西源半分開決裂之後,王約又以杭州府通判職兼領杭湖軍觀容使,擔當起監軍的職責來,這都是餘心源鼎力推薦的功勞。
王約也不曉得中路的詳情,但這時候由不得他不替謝朝忠辯解兩句。
“此戰多路並舉,諸路出戰或順或逆,皆牽一髮而全身,浙西路順逆,也事關杭湖軍、淮東軍及江州軍的用兵之考量,”孟義山陰著臉,聲音冷冷的說道,“浙西路出了這麼大的一個漏子,怎麼能如此輕率的就掩飾過去?”
“現在說這些無益,”傅青河說道,“璜田寨要是不能及時奪回來,我們還是多考慮後果吧!”
傅青河早年開過武館,給歌姬蘇湄當過護院,後隨林縛崛起於淮東。若說傅青河親自主持的戰事,也僅有西沙島一戰,在海盜強襲下還損失慘重,論戰功並沒有赫赫聲名,但林縛用他坐鎮浙東多年,能壓住浙東的熬滄海、周同等名將,自然也容不得別人輕慢。
善戰者無赫赫之戰,傅青河能將浙東軍務安排得井井有條,叫浙閩軍無可趁之機,便是他的本事,這遠為那些紙上談兵的生、士子所能及。
“傅大人所言甚是,”陳華文說道,“要是璜田寨不能及時奪回來,徽南軍就給斷了後路,有全軍覆滅之虞,這個後果當真是非同小可。”
“杭湖與淮東要做些防範,但當務之急,是派快騎前往江寧,通報謝朝忠隱瞞軍情之事,有什麼大的處置,還要等江寧有令旨示下!”孟義山說道。
“徽南軍有覆滅之虞,徽南軍若滅,謝朝忠能不能守住昱嶺關?”傅青河說道,“一切都等江寧諭旨,怕是來不及……”傅青河直指要害,直接質疑謝朝忠有沒有守昱嶺關的能力。
謝朝忠早年護送寧王南下就藩,僅是一營兵馬之指使;寧王到江寧後才擴編衛營,謝朝忠出任指揮使,相當於一鎮之將;寧王繼位,謝朝忠出任御營軍都統制,手握大權,成為大越有數能跟林縛並肩的領兵將帥——從六百兵卒的營指揮到手握十萬兵權,謝朝忠上升得太快、太沒有根基,而缺乏足夠的實際領兵、治軍經驗,謝朝忠在御營軍所任用的一些嫡系將領,在這方面的能力比他更差,這也是當初陳西言、左承幕、林續文等人強烈反對他領兵的主要理由。
要說治軍的經驗,在傅青河看來,陳華文也要遠比謝朝忠可靠得多。
陳華文是士子出身不假,但早年率鄉兵抵禦海盜,也多經歷戰事,雖無赫赫戰功,也是一步一個腳印的將海虞軍發展起來,實際的治軍經驗以及在普通將卒當中的威望,都非謝朝忠能比。
“傅大人是否有些杞人憂天了,”王約勉強一笑,“鄧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