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漢水東岸狹窄的通道追下嗎?”
“也是,說不定奢家未滅、側翼威脅沒除,淮東軍主力就有可能跟燕胡騎兵主力迎頭撞上,”鄧愈嘆道,“與其倉促渡江,不如先在江州穩住陣腳,奢家這頭喪家之犬不好打啊!”
說到這裡,嶽冷秋、嶽峙等人都一臉苦澀。
奢家是困獸猶鬥,而荊湖的形勢又十分的複雜,淮東軍主力倉促渡江北上,未必有利、未必能準確的掌握戰機。
關鍵曹家在關中去留的抉擇,是最大的變數——要是淮東軍渡江追剿奢家,曹家沒能在關中撐住,叫燕胡騎兵從關中獲得迅速走西線南下的通道,淮東軍將會異常的被動。
誰都猜不到林縛心裡到底是什麼算盤,但以己度人,鄧愈都認為淮東軍當前最好的選擇,就是集兵於江州,先穩住江州的陣腳。
江州為江西的北戶,重兵駐於江州,有利於江西的局勢穩定。
江州又與荊湖東西相依、隔江相望,淮東軍只要在江州站穩根腳,就算荊湖形勢崩潰,燕胡騎兵大舉南下,也會止步荊湖,短時間裡不會往南、往東蔓延。
淮東軍守住江州,也能為淮東整合江南的資源贏得更多的時間。
淮東只要充分整合了江南的資源,即使叫燕胡接連佔去關陝、荊湖,至少也能得個分庭抗禮之勢,形勢不算太壞。
以最壞的心思揣測林縛,林縛也更應該如此。
燕胡從西線突破,壓力最大的是荊湖胡文穆以及側翼、正面都受燕胡攻擊的淮西——一旦荊湖與淮西的勢力給徹底的削弱,天下還有誰能阻止林縛取元氏之天下?
當然,林縛要是如此部署,對池州也最為不利。
林縛要在江州穩住陣腳,必然會調暫時停在都昌的唐復觀部、劉振之部快速填入江州來。
加上新編的虞文澄部,淮東在江州將集結三個鎮師的步卒,再上加上靖海第三水營主力,總兵力就將達到七萬餘人——到這時候,池州軍也將給徹底的邊緣化。
池州軍一旦給邊緣化之後,也就離裁撤不遠了;嶽冷秋想要保留池州軍的編制,將會異常的困難。
想到這裡,鄧愈、嶽峙等人都覺得池州軍前途堪憂。
處在淮東軍十萬兵馬的包圍之中,林縛還掌握著朝廷那邊的大義,給邊緣化的池州軍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啊。
嶽冷秋眯眼看向從界碑處馳來一隊騎兵,見鄧愈、嶽峙都蹙著眉頭,說道:“當前,崇城軍指揮使為周同、長山軍指揮使為敖滄海,林縛不可能叫周同、敖滄海都留在江州坐鎮,故而淮東軍的下一步部署,還是有可能有大的變化,未必就是我們所猜測的那樣……只是這個變化,外人琢磨不透。”嶽冷秋苦笑道。
除水軍外,淮東軍有五大主將,一是劉妙貞,鎮守徐州;一是寧則臣,鎮守山陽;一是趙虎,掌握江寧禁營軍;此外就是周同與敖滄海。
林縛不會奢侈將周同、敖滄海都放在江州。
眼下敖滄海在江州,以為江州守備,主持江州軍政事務,並有葛存信率水營為其副手。周同則率唐復觀、劉振之兩部在都昌休整,也許周同接下來的任命,將決定淮東軍的部署調整方向。
“崇國公會不會同意叫周同去廬州頂替曹子昂?”鄧愈問道。
“希望能如此。”嶽冷秋嘆道。
一旦荊湖崩潰,淮西兩翼受擊,壓力最大,董原未必能支撐住。林縛要防備董原撐不住,加強廬州的防守就很有必要。事實上,樞密院在一年多來往廬州投入的資源極多,除在廬州由大將孫壯編訓騎營第三旅外,輜兵規模也是急劇增加。
從這裡可以看出林縛對廬州的重視以及對淮西董原的防備。
周同率部移駐廬州,會將進一步鞏固江寧外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