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棗陽的秋糧給襄陽徵去;羅獻成在隨州以淮山北麓的兵馬,就只能依賴隨州城周圍及禮山的供給,異常的緊張,甚至淮山北麓軍塞的儲糧都不足用月餘。
儲糧不足,一旦叫壽州軍及鳳離軍合圍,叫淮山北麓軍塞裡的兵卒如何支撐?
羅獻成不得不腆下臉來,給王相下令,除應繳的份子糧之外,要柴山再調十萬石糧草支援隨州。
在地理位置上,柴山更接近鳳山、鐵門山,直線距離只有百餘里地,但這百餘里地橫著淮山支生出來的餘脈泗流山。
泗流山高水險,偶有險闢小徑能走,沒有可供大規模運糧的通道,從柴山直接往鳳山、鐵門山運糧根本就現實;而王相治柴山後,大力開闢往西北銜接禮山的通道,從柴山經禮山進入隨州境內,則相當的便捷。
王相、周斌親自帶隊率兩千兵卒徵了三四千民夫押運第一批糧草去隨州,本意拿下隨州城,先斷羅獻成的後路;在進隨州城之前,得知葉濟羅榮派使進隨州來籌糧要人,王相、周斌與潛伏到禮山境內的曹子昂、周同聯絡,又臨時改變計劃。
其時羅獻成在淮山北麓親自督戰,隨州政事由馬臻主持。馬臻無法做決定,要派人去淮山北麓跟羅獻成請示,但王相擅自主張要將這趟從此山運來的糧草交出來。
馬臻本來不依,不過王相答應柴山糧草能多補一批,而葉濟羅榮的信使又窮兇極惡、催促甚急,才勉強同意讓出這一趟糧草。
王相、周相本欲藉機偷襲石城。
雖說石城離鄂東防線以及荊州戰場更近,石城離隨州也只有兩百多里,但石城與隨州之間隔著大洪山。長期以來,大洪山一直都是隨州的外圍區域,與當時還受荊湖軍控制石城對峙,穿越大洪山的道路狀況怎麼可能會好?
步騎透過大洪山,還能勉強,但載重十數石的糧草輜重車想透過,就要困難得多。
從隨州到樊城一直都是隨州控制的腹地,道路情況良好,故而將糧草經棗陽運到樊城,再走水路順流而走到石城,反而比直接運往石城要便捷……
因此王相返回柴山再調糧草“支援”隨州,周斌、黃祖禹則借押運糧草的機會,率兩千柴山軍及三千“民夫”押運兩千多車糧草得以順利的走到樊城城下。
從南陽戰事起,燕胡及新投附的奢家、隨州兵馬都一直都忙於戰事,使得葉濟羅榮來不及對奢家及隨州軍馬進行整合,更沒有時間對荊襄地區進行梳理,對荊襄已佔區域的控制,大體還是分奢家、隨州以及北燕直轄三塊分管。
葉濟羅榮擅於兵政,而不精於民事,對荊襄地區梳理不及時,使得荊襄腹地轄管不一,政令各出。又沒有統一的傳驛體系,各地文書傳遞錯漏遲誤嚴重,已成常態,阿濟格也為之苦惱,但也無計可施。
故而阿濟格在襄陽沒有收到羅獻成發來的公函,而柴山尉周斌就已經趕到樊城城下來繳糧草跟民壯,也不覺得奇怪,只是派陳喜去北岸督促樊城守將普阿馬交割時嚴格檢討,怕羅獻成隨便弄些陳糧爛谷來敷衍他。
交割糧草沒有那麼簡單,首先守將不會愚蠢到直接放押運糧草的兩千兵馬進城,至於民夫有可能在交割後直接進城,但也會受到嚴格的臨管,從而失去接觸兵械的機會。
車隊及押運兵馬停駐在離樊城東門十里外,普阿馬派了十數名軍紀官監視約束。倒也不是起疑心,這只是必要的程式。
周斌先帶著運糧主薄官進城去參見守將普阿馬,呈上他隨身攜帶由馬臻在隨州簽押的文書,約好檢校交割的時間。燕胡嫡系將領對降將普遍輕視,交涉過之後,周斌就直接出城返回東門外的臨時營地。
扮作民夫頭子的黃祖禹蹲在田埂頭,見周斌騎馬過來,站起來,使周遭人散開來警惕,問道:“城裡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