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唬大的三歲小孩,嶽冷秋能在郯城現身,必有所圖,他豈能給嶽冷秋三言兩語唬倒?
去年春後,諸郡流匪會師房陵時,劉安兒自號皇覺王,劉安兒所部流民軍又自稱皇覺義師。
嶽冷秋淡然而笑,說道:“劉安兒兵馬雖眾,但渡不過泗水,如何與你部夾擊我軍?不過說這些沒有意義,我親自過來,是要送一場富貴給你,可不是來跟你唇槍舌劍的……”
“是何富貴,說來聽聽?”陳韓三不動聲色的問道。
“徐州制置使僅設一人,給了劉安兒,便沒有你的份,”嶽冷秋說道,“但我更屬意左護軍你,願為你謀之。”
“嶽督當我是三歲小兒好誆?”陳韓三冷笑道,“韓三雖是莽漢,卻聽人說過二桃殺三士的故事。義師四分五裂,最後誰來漁利?”
“左護軍大錯特錯,”嶽冷秋笑道,“左護軍為劉安兒汗馬功勞,劉安兒可曾視你為嫡系?林縛率部在淮泗左衝右突,你率部遲緩,非戰之過,但劉安兒未必就不會猜忌於你。我倒想問一問左護軍,朝廷便是答應劉安兒,割四府之地給他,左護軍你能得幾縣?”
“……”陳韓三默然無語,嶽冷秋說中他的心痛處。
“我若與劉安兒謀你,你以為你能逃過這一劫?”嶽冷秋又問道。
“嶽督為何不與劉安兒謀我,卻要親身涉險,拉我去謀劉安兒?”陳韓三反問道。
“劉安兒所謀甚大,他想要的,我給不了;左護軍出生入死,謀富貴而已,左護軍想要的,我能給——此其一也,”嶽冷秋說道,“劉安兒不能為我所用,左護軍卻能為我所用,此其二也!”
馬臻與陳韓三兩名親信部將皆又驚又疑,看著嶽冷秋與陳韓三兩人在那裡舌槍舌劍的交鋒,他們久久沒有緩過勁來。聽著嶽冷秋話裡的意思,竟然是過來要說服陳韓三去殺劉安兒。驚駭之餘,也根本不知道要不要插話,也根本不知道插什麼話好。
“我不妨告訴你此次招安的底線,”嶽冷秋見陳韓三眼神飄忽不定,從懷裡掏出去了軸柄的聖旨,說道,“此乃聖上許我在徐州便宜用事的特旨,我知左護軍精通文墨,你拿去看一看便知……”
陳韓三遲疑的接過聖旨,他僅僅是粗通筆墨,聖旨用語又拗得很,他喚馬臻過來替他參詳。
嶽冷秋倒是在一旁先解說道:“朝廷許設徐州制置使,下轄徐州、邳縣、淮陽、睢寧、宿豫等七縣一州,立藩帥,編選流民軍兩萬定餉。若是談不攏,將召魯國公率大軍南下,合擊之。此事之前,魯國公在濟南休生養息,頓兵不前,但劉安兒貪心欲割四府之地,你想魯國公可會再袖手旁觀?我不來此,劉安兒按此條件接受招安,我想問七縣一州之中,左護軍能佔幾縣,定編定餉兩萬兵馬裡,左護軍能佔一成還是兩成?”
“……”陳韓三驚疑不定,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站在嶽冷秋身後的王政,見陳韓三如此模樣,而陳韓三留下來參與秘事的三名親信都沒有出聲反駁,神態間頗為意動,便知這事成了大半。
“我又如何能信你?”陳韓三艱難的問了這一句。
“哈哈,”嶽冷秋哈哈一笑,說道,“我能來郯城,左護軍卻不敢信我一回?”
“嶽督你足智多謀,膽略過人,韓三不敢攀比。”陳韓三倒也不受激,說道。
“你無非是擔心我到最後會騰出手來收拾你,”嶽冷秋笑了笑,又反問道,“請問左護軍,這對我有什麼好處?難道一個徐州制置使的富貴,我都不捨得送出去嗎?”
陳韓三與馬臻等親信遲疑相望,不曉得能不能信嶽冷秋的這番話。
要是拒絕嶽冷秋,劉安兒最終按照朝廷所給的條件接受招安,割據七縣一州,只能保留兩萬精銳吃兵餉。按照比例,他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