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在江寧也不得不暫時依賴林縛。
“鄉勇是不可能給允許進城的,再說隨林家到江寧避難的上林裡鄉民也有上千人,我們不能不聞不問,”林縛說道,“在江寧城外,有臨時安身的地方,條件會艱苦些,就要暫時委屈六夫人了。”
這時候有許多話都不方便說,林縛將曹子昂、趙虎、周普、林夢得等人找來,讓周普陪他留在軍營。上林裡四百多鄉勇,編制整齊的林濟遠、陳壽巖部兩百餘人都也暫時留下來,趙青山部近百人整編制以及沿途收攏了百多鄉勇都由曹子昂、趙虎、林夢得等人先領去河口暫時安置下來,諸多事他們先商議著,等他回去再做決斷。
吩咐過,林縛又與楊樸等人去安慰顧家人。
這時候已得到確信,石樑城縣被劉安兒所部攻陷,石樑河兩岸的流民也多跟著騷亂起來。雖然林縛及時派人傳信過去,但是大部分顧家人都以為林縛在危言聳聽,只有三五十人拖家帶口逃出來,此時都後怕不己、心有餘悸,也擔心留在湖塘的親友。
石樑縣北境敵情不明,這邊也不可能當為了顧家人派一支軍隊進去接人。
在浮橋以南的西岸空地滯留到子夜後,宣撫使王添、按察使賈鵬羽等官員才出面來撫慰秦家人,直折騰到拂曉時分,眾人才從古棠縣北境坐船出繼續前往江寧。周普與十名武衛陪同林縛留在軍營等候諸巨頭隨時召見。
按察使司在稍裡側的方位也紮了一座營地,賈鵬羽、顧悟塵與按察使司諸官吏將使司所轄千餘緝騎帶了六百人在身邊駐紮在這裡。林縛帶著林濟遠、陳壽巖兩部鄉勇兩百多人到這邊營地暫駐。
雖說鎮軍戰鬥力低下,但是江寧守備軍的營地頗有規模,按察使司的營地則要簡陋、混亂得多。林縛帶著人過來時,馬朝正在那裡脾氣教訓人,看見楊樸陪著林縛他們過來,無奈的笑道:“這些龜兒子,要是拉到燕北去打仗,只能讓東胡人的刀變鈍一些……”
“江寧承平以久,緝盜捕匪諸事又多委託地方,無法苛求啊。”林縛說道。
他看到營地西邊還有一座獨立的小營地,奇怪的問道:“那邊是哪家的人?”
“那裡是柳西林率領東城尉的一營兵卒,你這時未必能見到柳校尉,”楊樸說道,“李卓嚴禁守備軍插手地方事務,古棠縣刀弓手與捕快、衙役人手有限,內衛諸務,只能從江寧調一營馬步兵過來。柳西林剛剛接手東城尉才三五天,情形還要混亂。張玉伯也過來了,不過他這時應該跟古棠知縣在朝天驛那邊坐鎮。誰曉得朝天驛一帶的流民竟然很可能過二十萬眾……”
林縛沒有多說什麼。
李卓雖然給縛住手腳,還是盡最大的可能穩定住朝天蕩北部的局勢。
朝天驛一帶的流民就過二十萬人,整個古棠縣裡的流民怕有三四十萬之多,一旦騷亂起來,局勢將很難控制。
正確的處置就是在關卡、要隘派駐重兵戒備,強行割斷與外界的聯絡,然後再加強內衛治安、增加撫慰流民的措施,緩解主客戶之間的矛盾,就能將局勢暫時穩定下來。
李卓嚴禁鎮軍插手地方事務的原則也是正確的,一方面能保證鎮軍的單純性,另一方面就是不至於使鎮軍為地方事務維穩事務分散了兵力。但是江寧守備軍的根子已經腐爛,也不是李卓能力不夠或者威望不足,任何人要改變現狀絕非一日之功。
要平定洪澤浦的局勢,說起來也簡單,使李卓總轄全域性,將洪澤浦周邊的局勢先穩定下來,限制劉安兒所部勢力與影響往濠州、東陽、淮安諸府腹地滲透,原東閩軍陳芝虎諸部還在淮上、中州等地清匪,調一支數千人規模的精銳戰力過來,大局可定。
事情要能這麼簡單就好了,顧悟塵直到天矇矇亮才從大帳議事完畢回來,林縛也沒有多嘴多舌去議論平叛大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