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碼頭力工將庫房裡的鋼條、米糖、藥材、布匹等物資分類裝上船。
此時,碼頭外的江面停著許多空船,東陽號就停在泊位上,東陽號裝滿,就“集雲一”、“集雲二”以及林家烏蓬木船等依次靠上泊位裝貨。貨物零散,品種複雜,當世又沒有集裝箱能提供裝載效率的工具,碼頭這邊用工雖多,夜裡有角樓***提供光照,夜裡也不歇工,還是到次日午後才使所有船裝貨完畢。
黃昏時,下起來雨,風卻是東南風,正是揚帆西去的時候。
聽到丫鬟回來說碼頭那邊準備船了,孫文婉撐了一把油紙傘,與丫鬟出了竹堂,爬堤走上江岸,遠眺煙雨中的舟船如城,碼頭上那些穿著雨蓑的武衛也6續登船。
那麼多人在碼頭、在船上,都穿著雨蓑,也分不清哪個人是林縛。
**********
獄島西側的朝天蕩水面上,一艘烏蓬船漂盪在煙雨中,幾艘漁船散在左右。
李卓到江寧後就嚴禁水營戰船借執行巡務之機下河收捐,河泊司的收捐船若遇匪盜,應由府縣派馬步兵與刀弓手先援,實際上是將河禁的口子撕開。
不要說此時的煙雨紛揚,風雨便是再大幾分,朝天蕩裡的小漁船也不會少。
奢飛虎坐在烏蓬船艙裡,看著遠處江岸碼頭邊的情形,只是將隨身佩刀放在膝蓋上撥弄刀穗子。
宋佳眸子卻看著江岸上撐油紙傘的綠衣少女,看不清面容,只是煙雨裡撐傘而行,如畫中人,問道:“那女孩子是誰?”
“也許是西河會孫敬軒的女兒婉娘……”杜榮說道,“林縛讓西河會派大張聲勢的採辦物資,竟然最後沒有請西河會派船運送,真是奇怪啊——‘東陽’與‘集雲一’、‘集雲二’三艘船確確實實的裝滿了貨,沒有做假。”
“也許有請,怕是西河會看出了兇險,最後關頭抽身而出,聽說孫敬軒這兩天可病得‘嚴重’啊,”子檀笑道,一般時候他們不會特別關注西河會這樣的小勢力,只是旋渦已經將西河會捲進來,就容不得他們不關注了,“孫敬軒也許捨得將女兒送出去,卻不敢輕易將西河會都搭進去。”
“林縛將好不容易抓到手裡的大半鄉勇才剛編入武衛就全部抽走,真就沒有留其他後手?”宋佳秀眉微蹙的問道。
“他能留什麼後手?”奢飛問道,“將顧悟塵也考慮上,他們在江寧能調多少兵?按察使司緝騎大半在江北,就算在江寧城裡,就算顧悟塵親自過來,賈鵬羽就許他將緝騎都調走?他們能調的人手一是守獄武卒不足二百人、一是秣陵縣刀弓手二百人、一是東城尉兩營‘精銳’一千二百人……能讓曲家忌諱的就只有東城尉兩營精銳了,”奢飛虎輕蔑的笑起來。
其他人也跟奢飛虎笑起來。
東城尉兩營馬步兵雖說裝備精良、人員眾多,但是戰鬥力如何已經在兩個月前東市事件得到充分的檢驗,林縛只用兩三百血勇民夫就將一營東城馬步兵嚇得丟盔棄甲、大敗而歸。雖說東市事件後,東城尉實際是掌握在顧悟塵手裡,顧悟塵還從東陽調來青年將領柳西林擔任東城校尉指揮這兩營馬步兵,但是東城尉兩營馬步兵從武官到兵卒都爛到骨子裡了,唯有解散徵用新丁編練才有可能提高戰鬥力。要做到這一點,不要說是柳西林了,就算顧悟塵親自出馬,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無聲無息的做到。要擊潰東城尉這兩營馬步兵,奢家派出一百精銳甲卒都嫌浪費。
秣陵縣刀弓手也是如此,平日只會在城裡欺善霸良、作威作福的老爺兵能有多少戰鬥力?
子檀說道:“林縛此時不容小窺,也許獄島上的二百武卒比較讓人頭疼。”
“林縛能耐再強又如何?”奢飛虎不屑的說道,“獄島上老卒才六十人,其他武卒都是新募,只怕連血都沒有見過,兩個月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