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強勝上樓的步子特別輕,貓似的,近乎於無聲。
到了我門外,他站住了,把眼湊到貓眼上,朝我屋裡看。
我朝邊上側了側身子,讓他發現不了我。
在貓眼那塊兒看了一會兒,他掉頭站到自己門口,盯著自己大門發呆,像是罰立正似的。
幾秒鐘之後,他結下門頭上面貼著的符咒,掉頭到我門外,在外面比劃了一陣兒,似乎是在找地方貼上去。
他表情特別怪異,嘴角下撇的十分厲害,像是面板鬆弛的老嫗似的。眼睛卻直勾勾的朝上瞪,像是凶神惡煞的蛇妖。
比劃了一會兒,他拿著符咒回了屋。幾秒鐘之後,他拿著符咒和膠水出來了,把符咒又沾回了門頭上。
我掃了眼夏淵和歐琴,“他可真能瞎折騰。”
夏淵勾了勾嘴角,給了我個笑。歐琴苦大仇深的盯著這邊,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像是隨時準備撲出去似的。
貼完符咒,黎強勝掉頭衝貓眼詭異的笑了笑,開門回了屋。
“明天我把血衣放進他衣櫃裡頭。”我覺得是時候放過去了。他注意到了我的穿著,對我說的噩夢也十分在意。
今晚上,還來來回回的折騰符咒,肯定認為歐琴的鬼魂附在了我身上。
夏淵和歐琴也覺得是時候了,都贊同我去放血衣。
我買了生豬血,把豬血淋在連衣裙上,然後趁著黎強勝不在家,悄悄潛進去,把衣服掛在了他衣櫃裡。
回來的時候,我又在牆邊淋了幾滴血,等著晚上嚇唬黎強勝。
黎強勝傍晚溜達回來,進家門不久,那邊就傳來哐當哐當幾聲。
我裝作關心的跑過去敲門,“黎哥,黎哥。”
好一會兒,黎強勝才過來開門,臉上扯著不自然的笑容,問我:“怎麼了?有事兒嗎?”
“我聽見你家有很大的聲音,以為你這邊有什麼事兒呢。”
“沒什麼,不小心撞倒椅子了。”黎強勝說完,注意到我身上穿著的衣服。他瞪圓了眼睛,眼神驚恐,面無人色,嘴唇都哆嗦了。
“怎麼啦?黎哥,你怎麼啦?”
“沒,沒什麼。”黎強勝用力抓著門框,結巴著問:“你,你身上的衣服,從哪兒買的?”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說:“從地攤上買的啊,我上次和你說了呢,黎哥。因為便宜,我就多買了幾套。”
“哦,哦哦。”黎強勝緊緊盯著我的衣服,眼神閃乎閃乎的,一會兒冒兇光,一會兒冒驚恐的光。
“你要是沒事兒,那我就回去啦,黎哥。”我眯眼衝他笑,“要是有事兒,你叫我一聲就行。”
“恩,恩,你回去吧。沒事兒,沒什麼事兒。”黎強勝強扯著笑臉。
走了一步,我轉過頭,衝黎強勝說:“黎哥,我昨晚上做夢,那個被肢解的女的,爬到了你家。”
“什麼?!”黎強勝拔高了嗓門。
我摸了摸頭髮,不好意思的笑著,“雖然是個夢,可是今天早晨,我發現門外牆根有幾滴血,我總覺得有點兒奇怪。”
我指了指牆邊,讓黎強勝看。
牆邊被我弄的那幾滴血,早就幹了,成了黑色,像是滴了幾滴墨似的。
黎強勝說:“那,那不是血,那是墨水,應該是樓上小孩淋灑上去的。你別瞎想,趕緊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不等我跟他道別,他就快速關上了大門。
我假裝糊塗的看了眼牆邊的血,又看了看黎強勝大門上的貓眼,摸著腦袋回了屋。
回屋我就樂了,“看他嚇的那樣兒,今晚肯定睡不著。等明天,他肯定會有行動。”
我估摸著,他明天會去找給他畫符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