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準思索了片刻,“你就叫我……‘扎那’。”
鍾離冰不滿道:“這都叫了許多年了,你突然就不讓我叫你的漢名,怎麼,你們伊賽人還是看不起漢人的那一套嗎?”
“哪有?”鍾離準矢口否認,“我是說……我的意思是,就是……這個……其實……也沒有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我就是要叫你阿準!阿準哥哥,阿準哥哥,阿準哥哥!”
二人就在這夜幕下的大漠上追逐嬉鬧了起來。
天空中閃過一道銀光,是有流星劃過。
“看,流星!”鍾離冰拉住了鍾離準的衣袖,“快點許願!”說罷,她便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待到流星劃過,便又是那一片天空,又是那一片銀河。
鍾離冰睜開了眼睛,問道:“你許願了沒有?”
鍾離準點點頭道:“嗯,許過了。你許的是什麼願望?”
“說出來就不靈啦!”鍾離冰捶了一下鍾離準的肩,“所以,你也不要說出來哦!”
“嗯。”鍾離準應了一聲。
☆、誰言寸心
鍾離準從小便對馬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他常與馬群在一處,在城外他有一間馬棚。待他將馬群趕回馬棚當中之後,才和鍾離冰一同策馬進了城。這時候已過了戌時,天早就黑透了,家家都已燃起了燈火。
鍾離冰隨著鍾離準走在街上,打量著這座屹立在大漠上的城。這裡的人家比之中原還是要零散很多的,走上一時半刻也不見得會有一家。只是遠遠看去那燈火輝煌的便是扎託巴和的大殿了。
二人緩緩走到大殿的時候,便只見大殿的燈火通明,四周則是暗得多了。這倒是與京城相差不遠,這四周是沒有民居的。鍾離冰不禁喃喃自語道:“這樣……不會孤獨麼?”
“什麼?”鍾離準問。
“沒什麼。”鍾離冰搖了搖頭。
和上次來時相比,大殿的守衛已然換了一茬,大約是上一茬的守衛已升遷了吧。守衛見是鍾離準,便都行了一常禮道:“扎那王子。”隨後二人目光落在鍾離冰身上。鍾離準道:“這便是我堂……我妹妹鍾離冰。”二人會意,遂又俯首道:“鍾離小姐。”
鍾離冰搔了搔頭,笑道:“其實你們不必那麼客氣嘛。”回答她的只是兩名守衛低垂的目光。雖然伊賽比起中土是開放和隨意得太多了,但是這終究還是個存在等級的社會,不比稱兄道弟的江湖的。
鍾離準進門後便喊了一聲:“父汗,母后,阿逆來了。”
鍾離冰跟在鍾離準身後,看著大殿中的裝潢陳設,不曾感到一絲震撼,畢竟她已不止一次踏足這裡了。她饒有興味地回想著這座宮殿幾年前的樣子,一時說著那裡變了,一時又說這裡一點都沒變,還是老樣子。鍾離準順著鍾離冰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有許多細節他竟不曾注意到。也罷,他每日大半的精力大約都花在那群馬兄的身上。
過了片刻便見大汗鍾離珏和大妃阿桑妲並肩從裡面走了出來。
鍾離準行了一禮道:“父汗,母后。”鍾離冰卻是煞有介事地行了個大禮,用不太流利的伊賽話道:“侄女冰拜見二叔,嬸孃。”再看她面上,卻絲毫不見應有的嚴肅,反倒有些嬉皮笑臉的。
鍾離珏忍俊不禁道:“阿逆何時變得這般有規矩了?”
鍾離冰抬起頭,擠了擠眼睛,隨後便兩步走到鍾離珏身畔道:“怎麼樣二叔,如今我的禮數可已經比阿準哥哥還周全了?”
鍾離珏道:“我們那個無法無天的小阿逆何時學會規矩了?”
鍾離冰連連搖頭道:“才沒有!都是跟水彧表哥學的。表哥的禮數可當真是周全,我還不曾見過比他禮數更周全的人呢!”說著,鍾離冰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