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當他的目光落在那塊趙氏怡王的靈牌時,他的神色稍稍恍惚了一下,隱隱泛起幾分落寞與追思之色。
不過待等他的目光落在趙的靈牌上時,他臉上的神色頓時被不屑所取代,一臉厭惡與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被看到這一幕的穆青,故意用一記刀鞘抽在他受傷的右臂上,痛得他額頭冷汗直冒。
“刷。”
蕭鸞手中的繩索被刀子割斷。
“跪下!”衛驕沉聲喝道。
聽聞此言,蕭鸞一臉不屑地斜睨了一眼衛驕,嘴角微微上揚,倨傲的臉上,露出幾許譏諷的笑容。
見此,穆青故技重施,再次用劍鞘抽在蕭鸞的膝蓋窩,且那兩名黑鴉眾也同時用力,然而這次,蕭鸞似乎是有所防備,任憑穆青一次次用刀鞘抽打,任憑那兩名黑鴉眾使勁按他的肩膀,他依舊挺直脊樑站著。
“我,不跪昏君!”他如是說道。
這句話,惹怒了在場的諸人,當即,穆青指著在旁的一隊禁衛軍,喝道:“叫他跪下!”
話音剛落,就見那些禁衛軍士卒一擁而上,有的使勁踹蕭鸞的膝蓋窩,有的則拉住蕭鸞的雙手,使勁將他往地上按。
可即便如此,蕭鸞依舊死撐著,寧可伏身於地,也絕不屈膝。
衛驕、呂牧、穆青看到這一幕,對視一眼暗暗想道:這肯定不成啊,哪有讓罪犯趴在地上受刑的?
於是乎,十幾名禁衛軍再次使勁,一個個使出了渾身解數,硬生生讓蕭鸞的雙膝彎曲,接觸地面。
看著蕭鸞被十幾名身強力壯的禁衛軍死死按住,且臉上不知是因為羞辱還是因為用力過度而使得滿臉漲紅,甚至於隱隱有點發紫的跡象。
看到這一幕,縱使是趙弘潤深恨蕭鸞,亦隱隱有些被蕭鸞的骨氣所折服。
他忽然想到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反過來說,可恨之人,怕也未嘗沒有可憐之處。
就拿蕭鸞來說,他本該成為魏國的棟樑之才,駐守南燕,為國守衛邊疆,但因為亡族之恨,使得這位大將之才,這才走上了覆亡魏國的歧路。
從客觀角度來說,蕭鸞的叛離,是趙弘潤的父親先王趙一手促成的,這一點無可厚非。
想到這裡,趙潤長吐一口氣,平靜地說道:“放開他吧。”
“陛下?”
穆青與諸禁衛軍士卒們吃驚地看了一眼趙潤,隨即按令鬆開了蕭鸞。
而此時,蕭鸞亦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趙潤,與後者對視著。
在對視了足足數息後,蕭鸞盤膝而坐,在略一遲疑後,正色說道:“我罪惡滔天,如今死到臨頭,也不想辯解什麼,更不會哭訴求饒。但我要說,我蕭鸞並非一開始就是亂臣賊子,當年南燕之禍,你我都清楚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王族)若不反省,縱使今日誅了蕭鸞,他日還是會有李鸞、張鸞冒出來,除之不盡。”
在說這番話時,蕭鸞的心情也很複雜。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必須承認,今時今日的他,縱使不曾被趙潤的人馬擒獲,也難以再撼動魏國了。
他當年之所以能夠成事,那是因為魏國國內有不少人對趙的行為不滿畢竟趙弒父殺兄、奪取王位的事,也並非一絲都沒有洩露,只不過當時宗府考慮到木已成舟,替趙掩蓋了這件事,且安撫了國內的貴族罷了。
更何況,當年的魏國在經歷魏王趙慷那一代後,實力驟降,再加上後來順水軍、禹水軍這兩支魏人寄託重望的軍隊在內鬥中同歸於盡,這使得蕭鸞認為自己有機會覆亡魏國因為這個國家並非那麼強大。
但如今,魏國已經是名副其實的中原霸主,且登基為君王的趙潤,亦是一位極具才能的雄主,這讓蕭鸞幾乎看不到覆亡魏國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