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邀請書函,但是因為肅王府的疏漏被遺忘了,那麼,那個人顏面何存?會不會惱羞成怒,視肅王趙弘潤為仇寇?
所以說,只要是夠資格的,肅王府都要一一點到,稍有疏忽很有可能就會平白無故豎立敵人。
而反過來說,這也是彰顯肅王一系人脈的絕佳機會,那些受邀前來的賓客,會在無形中增強肅王黨的勢,因此只要謹慎一些、莫要出現疏忽,總的來說,趙弘潤會因為他這次的婚娶之事,使他的威望在魏國再上升一個臺階。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樣一來,趙弘潤就必須盡心盡力地親筆抄寫書桌上那堆積如山的請帖。
而對於趙弘潤來說,重複做某件事,是他最最不喜的。
“啊……”
長長吐了口氣,趙弘潤將手中的筆一丟,整個人好似被抽去了骨頭般,癱在椅子上。
見此,宗衛呂牧瞄了一眼趙弘潤面前的書桌,笑著說道:“殿下,這才抄了十來份而已……”
其實在趙弘潤忙著抄寫請帖的時候,宗衛呂牧、高括、種招、周樸、穆青幾人,也在幫忙抄寫請帖,因為趙弘潤抄寫的請帖主要針對那些身份崇高的人,而身份的賓客,就得由宗衛們代勞,否則要是全部的請帖都讓趙弘潤去抄,可能後者會愈發絕望。
儘管呂牧一個勁的催促,但趙弘潤始終不為所動,從書桌上拾起一份請帖抱怨道:“我真不明白,幹嘛還要給秦王送一封請帖?秦王明擺著不可能丟下秦國跑到大梁來……”
呂牧憋著笑說道:“殿下,秦王好歹是您的岳丈,哪怕那位陛下來不了,你也不可失了禮數,倘若殿下您成婚,居然不曾送請帖給老丈人,這傳出去,可不好聽。”
“……”趙弘潤看了一眼呂牧,氣悶悶地不說話。
其實這些道理,他都明白,他只不過是發發牢騷而已。
就比如說,他剛剛抄完的、準備送給武信侯公孫起與長信侯王戩等秦國將領的請帖,事實上,武信侯公孫起與長信侯王戩等人,前些日子才帶著秦國的軍隊啟程返回秦國,又怎麼可能會在九月、十月前後趕回大梁呢?真當秦國周邊就沒有威脅麼?
但問題就在於,無論武信侯公孫起與長信侯王戩等人到時候會不會趕來賀喜,趙弘潤都必須送出這份請帖,因為這是對武信侯公孫起與長信侯王戩等秦國將領的尊重,是符合其地位的必要尊重。
“殿下,快寫吧。”宗衛穆青不懷好意地調侃道:“從頭到尾,您也就只有這點辛苦而已。”
“這點辛苦?”趙弘潤瞅了眼書桌上堆積如山的請帖,咬牙切齒地說道:“要不你來?”
“這事卑職豈敢擅代?”穆青暗自竊笑著說道。
恨恨地瞪了一眼穆青,趙弘潤強忍著心中的焦躁,繼續抄寫請帖,結果還沒等抄到第六張,他就躁得狠狠將手中的毛筆一摔,讓看到這一幕的宗衛們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我猜就會這樣的表情。
見此,雀兒蹲下身將毛筆拾起,隨即站到趙弘潤身後,雙手輕輕揉捏著他的雙肩。
只見趙弘潤好似看待仇寇般盯著書桌上堆積如山的請帖,心中不禁聯想到了他的父皇魏天子。
今日只是這麼一點請帖,就讓他如此心躁,可他的父皇呢,卻是二十年如一日在垂拱殿兢兢業業批閱奏章,這份毅力、這份擔當,著實讓趙弘潤感到欽佩。
就在趙弘潤暗自感慨之際,羋姜罕見地來到了趙弘潤的書房。
見此,穆青眼睛一亮,站起身來,作怪似地行禮:“卑職拜見大夫人。”
其餘幾名宗衛們瞧見,亦紛紛起身行禮。
聽到那一聲聲大夫人的稱呼,縱使是素來面無表情的羋姜,此時亦不禁俏臉緋紅,頗感不適地小聲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