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大王洪福所致。”
“怎會如此……”田諱一臉失神。
而此時,齊王呂僖卻已披上了寬大的袍子,笑呵呵地說道:“兩位愛卿不必如此。……在寡人看來,臥病在榻苟延殘喘,雖有年逾的命限,又怎比得上寡人御駕親征,親眼目睹楚國的覆滅?……小半載,足夠了!”
屋內,姬昭、田諱、長桑緩三人默然不語。
因為齊王呂僖的話是這麼說,但任誰都聽得出來,這位大王的話中帶著濃濃的遺憾,說得難聽些,不過強做鎮定罷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拆穿呢?
搖了搖頭,長桑緩嘆息般說道:“老朽還要為大王煎藥,暫且告退。”
“有勞了。”齊王呂僖朝著這位醫者略微低了低頭,作為感謝。
長桑緩揹著醫匣徐徐走出了屋子,屋內只剩下齊王呂僖與姬昭、田諱三人。
與田諱的心情一致,姬昭此刻的心亦不好受,畢竟他對齊王呂僖的尊敬,絲毫不亞於對他生父魏天子姬偲,只不過他更加理智,更加清楚齊王呂僖那比起其性命所更看重的東西——為日後失去他呂僖的齊國鋪路。
長長吐了口氣,姬昭正色說道:“大王,既然西路軍與東路軍皆已攻至預定地點,那麼,強攻符離塞的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唔。”見女婿姬昭將話題轉移到當前的大事上來,齊王呂僖心情寬慰地點了點頭。
平心而論,這位齊國的君王並不希望身邊的人日復一日圍繞著他的身體狀況,因為那根本沒有絲毫作用。
日復一日的議論,會讓他得到更多的時限麼?
當然不會!
既然如此,何必過多議論?
有這工夫,還不如多考慮考慮這場戰爭,助他齊王呂僖在閉眼之前,覆滅整個楚國。
最不濟,也要讓楚國元氣大損。
倘若能達到這個目的,呂僖縱使是他日閉眼,亦能瞑目。
“至今為止,寡人的計謀還是很成功的……”齊王呂僖笑呵呵地說著,那他表情,完全看不出這是一位命入膏肓至僅剩下小半年壽命的病患。
他很得意。
因為他耍了楚國一回。
也難怪,畢竟當他帶著二十幾萬兵馬陳兵於邳要塞,唬得楚國緊急調動數十萬兵馬入駐符離塞時,恐怕天下人都以為這場討伐楚國的大戰將會在符離塞率先打響。
然而,齊王呂僖卻耍了眾人:他陳兵於邳要塞,只不過是為了吸引楚國的目光而已,真正的殺招,卻在於西、東那兩路偏師。
如今被他得逞,西路軍佔領銍縣,東路軍佔領蘄縣,二者合力截斷了楚國與符離塞的路徑,再加上他齊王呂僖親帥的大軍,齊魯魏三國聯軍,對楚國的符離塞已真正做到了包圍,縱使符離塞的守將項末乃是楚國的名將,齊王呂僖亦有信心拔除符離塞,揮軍南下進攻楚國的王都壽郢。
不過話說回來,雖說眼下的戰況對於聯軍極為有利,但亦不可忽視,符離塞與龍脊山的楚**隊的人數,比起聯軍只多不少,想要擊敗這支楚軍,還需要仔細謀劃。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齊王呂僖便與女婿姬昭、參軍將領田諱二人仔細推敲著攻打符離塞的戰術。
而與此同期,在符離塞,鎮守大將項末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跪在他面前回稟後方軍情的斥候。
“……將軍,據我等偵查,蘄縣已不在魏軍手中。東路軍的齊將田耽接管了蘄縣,目前,魏軍的商水軍,已席捲了蘄縣的幾個氏族以及城內平民,遷移至銍縣方向。”
聽聞此言,楚國名將項末的眼神微微顫動了幾下。
田耽那廝……居然已經殺到蘄縣?來得好快啊……溧陽君熊盛公子,終究還是沒能擋住那田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