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號……頂樓……”
簡單幾個字,她說得斷斷續續、稀稀落落,堂義還沒聽清楚,她微弱的嗓音便飄散在空氣中。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堂義垮著俊臉,煩躁的語氣有些沒轍。
“兩……杯……”喝醉酒,連帶反應也遲鈍不少,千雅的答覆總是慢好幾拍。
“兩杯?”他的臉色更臭,酒量絕佳的他完全難以想像與體會。
千雅靠著他的臂膀,他身上好聞的味道,讓她的頭不那麼疼痛,於是下意識地往他懷裡鑽。
酒醉的時候,許多動作與反應都出自本能。也唯有這樣,她才能不感到彆扭的與他獨處。
他寬闊結實的胸膛,帶給她莫名的安全感,填補了空洞的心房、趕走了龐大的寂寞,她好想、好想、好想佔為己有……
堂義低頭審視幾乎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的女人,一點都不排斥與她接觸,甚至覺得喝醉後,有點“盧”又比較“放得開”的她,有著說不出的可愛。
一個不注意,他踩到一處水窪,右腳的鞋襪瞬間溼透。
堂義咒罵一聲,煩悶地吐了一口長氣。
思忖須臾,他決定離開這條亂七八糟的巷子,再折騰下去,天都快亮了。
堂義本想把她丟到飯店,自己再回家,不過他實在很難忍受又溼又髒的右腳,思考過後,索性駛往他位於市郊的住所。
紅燈時,他轉頭睨著鄰座睡得極不安穩的小女人──
蒼白小臉上,鑲著小巧秀氣的五官,她不美,可多看幾眼,倒也覺得別有一番韻致,還頗耐看。
綠燈亮了,堂義愣了下,最後他收回目光,踏下油門直奔市郊住處。
第五章
車駛進住處的停車場,堂義沒把已然酣睡的醉人兒喚醒,直接抱著她下車、搭電梯上樓,回到他獨居的寓所。
進屋後,堂義將她安置在客廳的小牛皮沙發上,而非他的床,這是他一貫的作風,床就像他的堡壘,不容許任何人越城池一步。
之後,他到浴室擰了條毛巾,幫她拭去滿頭冷汗,動作輕慢柔緩,洩露出他心思細膩的部分。
躺在沙發時,千雅就甦醒了,迷茫的意識也稍微恢復了一點,可是頭痛沒有緩和的跡象,彷彿一把錐子鑿著腦部。
頭部陣陣傳來的劇痛,教她的五官全皺成一團,忍不住逸出不適的呻吟。
“很不舒服?”堂義立在一旁瞅著她痛苦的表情,輕聲地問。
“堂義……”她的眼睛掀開一條縫,視線模模糊糊、矇矇矓矓,語氣也飄飄忽忽、淺淺淡淡,但對他的愛慕卻是真真切切、貪貪戀戀。
一整晚,她就這樣喊著他的名,讓他突然覺得好笑。
“那麼喜歡我的名字?”他還是改不了一貫的揶揄調調。
千雅萬萬沒想到,在最低潮、無助的時候,身邊陪伴的人居然是他──這個身分懸殊、遙不可及的富家少爺……
在心靈與身體都處於十分脆弱的狀態下,她更能深刻體會他透露的溫柔。
他並不全然像小報、雜誌的報導描述中那般無情冷淡、狂傲自大,也許,那只是他的保護色……
至少她感覺到的堂義,是個有感情的人,否則不會帶著喝醉的她離開PUB、並且在身邊跟她講話。
即使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她相信一定不像他的雙胞胎哥哥堂司那樣冰冷、疏離。
“堂義……”她又喊了一次。
他咧嘴笑了。“我的名字有什麼特殊魔力,幹什麼叫個不停?”他看她的眼神是柔和沒有防備的。
“謝謝你……”千雅由衷地說道。
他的嗓音好低沉、好悅耳,深深觸動她的心絃,溫暖著她失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