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不敢吭聲了,方管家壓低了嗓音,“還不快去看看大夫到了沒?”
老婆子驚慌地點了點頭,快步去了。
明思的唇角流出了清水,秋池一喜,將她翻身側過,扶到自己膝蓋上,向下控水。
不多時。水流停住。
秋池一把扶起她到懷中,掌心貼著她的臉頰,“明思,明思?”
沒有聲息。
心裡一慌,將手放在她的鼻翼,卻是有呼吸,霎時心定。
屈膝起來,俯身將明思抱起,大步朝外行去。
一個老園丁伸手在丹紅鼻端一探,抬首驚恐。“管家,沒。沒氣兒了……”
帽兒身子顫了顫,呆愣片刻,目光從丹紅身下大團的血跡挪開,吸了口氣,朝秋池追去。
方管家面色白了白,忽地頓住,直直地看了一眼。提步過去,俯下身子從丹紅腰間抽出一個油紙小包。
看了看,便攥近手心。“先把人抬下去。”
~~~~~~~~~~~~~~~~~~~~~~~~~~~~~我是分割線~~~~~~~~~~~~~~~~~~~~~~~~~~~~~~藍彩這夜沒有回去,和包不同一起守在靜湪院。
包不同和方管家呆在外間,她和帽兒如玉還有秋池一起守在內間。
沒有人闔眼。
帽兒不停的掉眼淚,怎麼勸都勸不住。到了天亮,兩隻眼已經腫得像桃子。
藍彩和如玉眼睛也是紅紅地,雖是低聲勸慰了帽兒,可所有人的心裡都是不安。
老大夫說人無事,應該扎一針就能醒來,可是連著紮了三針,明思還是紋絲不動的躺在床上。
秋池鐵青了臉攔住大夫的第四針,老大夫只好無奈道,“脈象看來心肺兩脈皆無大礙,只這氣息卻有些斷續不正常。老夫也救治過多位落水病患,未曾見過夫人這般情形。如今也不好說,不過按理應是無事的。夫人身子本就寒重,此番氣候雖暖,那荷池水下也是陰寒,想必是入了寒溼之氣。如今不好斷論,只等醒來再看看。”
秋池沉著臉點了點頭,到床畔坐下。
這一坐便是天亮。
除了帽兒斷續的抽泣聲,房中一片低沉的沉寂,連燭花兒的爆裂聲都顯得十分刺耳。
青絲已被幾個丫鬟擦乾,此際,流雲似的鋪在枕側,燭火中如帶了油光般烏墨幽幽。
一宿過去,明思連睫毛都未顫動一下。
若非是看著那寶藍緞地的芙蓉花繡錦被一直在微微起伏著,大家只怕早已抑不住心房中的一顆心。
帽兒和如玉此刻眼裡心裡都只在床上的明思身上。
藍彩在憂心之餘,卻是心憂還驚。
丹紅死了。
在水中的時候,就已經落胎。落下來的,是一個幾乎成型的男胎。
丹紅是服下了落胎藥才落胎的,分量下得極重,加上嗆水,她沒有能挺得過去。
明思同她落水的時間也差不多,但是明思是有意識的閉氣,她卻是落水之際就已經痛得神智迷糊。入了水,自然失去了清醒的自保之力。
方管家稟報給秋池時,秋池連表情都沒有變化一絲,只是一霎不霎,目光沉沉地看著床上的明思。
方管家只好無語退下。
藍彩只是心驚。
這藥究竟是誰下的?
想著丹紅字條上的話,她莫名覺得此事不是她所能想到的那般簡單。
明思赴約之前的神情很奇怪,驚愣怔然之後是一種毅然決絕,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肯定了什麼……
這府中人口簡單,對丹紅下手的人會是誰?
藍彩想不出來。
明思和秋池顯然是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