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服藥衝了藥性,可她的膚色其實早已恢復,但為了躲這個‘入宮’,她一直都用易容掩去面目。連欺君都不怕,假成親又算得了甚?”
康全驚了又驚,不敢置信。
漢人女子禮教森嚴,個個謹小慎微,多數怯懦羞澀。他雖也聽聞了些這睿親王妃的大膽名聲,尤其是闖宮救父兄那一段,可那畢竟是至親有難,他也佩服,雖是驚異,但多少也能理解。但榮俊方才說的這些——這欺君的罪名那可不是一般,就連男子也未必敢,她一個弱質女流怎有這樣大的膽量,敢這般謀算?
康全震驚後也不理解,“不想入宮?”
大漢的宮制同西胡可不同,即便是常妃,那也是僅次皇后,她竟然不願?還不惜冒著欺君的名頭假成親?可假成親——不是說秋池對她一往情深麼?這又怎麼回事?
康全越聽疑問越多,前些日子麻三上交的東西榮俊並未讓他過目,榮俊這一說,他還真有些好奇了,但榮俊此刻顯然沒有說下去的興致了。
“夜深了,你也回去歇著吧。”榮俊閉著眼道。
康全應了一聲,也只能將好奇按捺下,行禮退下。
待康全離去,榮俊緩緩睜開眼,目光在屋中梭巡一圈後又閉上,“熄燭。”
伺候的內官聞聲而入將宮燈滅了,只留角落裡一盞夜燈。
屋中霎時幽暗下來。
榮俊本起了一些倦意,可此際遣走了康全也滅了燭火,可不知為何那幾分睡意卻是莫名散了。
自己這是怎麼了?好像也沒什麼煩心事兒,怎麼忽地就生出些意興闌珊的感覺來了?
他在心底好笑的搖了搖首。
方才他原本是極有興致同康全聊天的。可不知為何,近來他愈發覺得同康全聊不到一處了。他說的話,康全很多時候都聽不明白他的意思。可也不耐煩解釋,何況有些東西也沒法解釋,於是說著說著便沒了興致。
這樣的情形其實一直都有,但最近好像他的感覺更明顯了,也覺得愈發的無趣了。
自己雖是太子,可說實在的,她倒是比自己這個太子過得好似還要精彩有味兒得多…榮烈輕聲笑了起來。
若說這段時日也非全然無趣。三五岔日的進出睿親王府一趟,不著痕跡的觀察著。看著她過得如魚得水,有滋有味,其實也算得是一種樂子。
如今他已經能篤定,他的這位十七嬸身體中百分之百有著同他來自一個世界的靈魂——她同他百分之百是同樣的來歷!
好一個胡漢一家!應是取自“滿漢一家”才對 …
他對歷史雖無深研,但這一段歷史是個中國人也是知道的。
麻三送來的資料雖只兩頁,但已足夠他斷定她的身份。她並非受人所教,很明顯,她身邊的人都是以她為主心骨。若真還有其他人,斷無可能辦法鋒芒不露。能教出這樣聰慧多智膽大心細的女子,若有那人存在,又豈會默默無聞?
可將她身邊的人一一排除後,他便能得出結論了。
除了對資訊的分析,還有很重要的一定,那便是她的小心。
他也是生意人出身,察言觀色是本能也是能力。這一月來的相處,他能感覺到,即便他有這太子的身份,她也知曉他同榮烈關係親近,但在最初的相處中,無論言行,她皆是將戒備小心藏得極好。
有過同樣的戒備小心的他自然能恨敏銳的察覺出她這種防備之心,也極清楚她這種戒備小心源自何故。因為他也有過同樣的戒備小心。
縱然換的是靈魂,可還是本能的會戒備,尤其是在面對不熟悉的人時。多少都會怕被人看出自己的“真身”,若惹出了懷疑,結果絕對不會美好。
她平素也從未露出過半分不合時宜的言行議論,有他在場時,她的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