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近的手,只衝著明思咧嘴笑著行去。
到了明思跟前,一把捉住明思手中的手腕,揚起清秀的小臉蛋兒,“娘”
極清晰的一聲,讓明思驀地呆住。
說來也奇怪,牛牛數月前就能模糊地喚榮烈“爹”,可其他的話兒卻怎麼也教不會。行動力比一般的孩子要早慧得多,但於這開口學話這一項卻要遲不少。
明思只呆了一瞬便驚喜的笑開,一把將牛牛抱了起來平視著,“牛牛好乖乖,再叫一聲給乾孃聽聽。”
牛牛嘻嘻笑,伸出肥肥白白的手摸明思的臉頰,又將頭湊近去貼明思的臉,卻是不肯再開口了。
不過方才那一聲實在再清晰不過了,明思著實高興。金葉同帽兒也驚喜地上來逗弄牛牛讓他再叫,明思也攔了,“不必了,隨他高興就好。”
陪著牛牛玩了一個來時辰,又餵了牛牛吃了一碗肉糜粥,待牛牛睡著,明思才離開。
午膳榮烈依舊未歸。
明思歇了午覺起來,外院管事遣人傳話進來,明思的那些個嫁妝莊子來了幾家送年禮了。
明思聞訊少不得又出去接見一番。
最後讓帽兒給幾位莊頭髮了紅包,勉勵寒暄一陣後才讓外院管事將人送了出去。
再回到主院,明思便覺得身上有些乏力發沉。打發帽兒去教幾個丫鬟習字,自己取了一顆散風丸服下,到床上靠著。心裡有些紛亂,想著想著也就真睡了過去。
直到帽兒進來出聲相喚,明思睜開眼才覺著身上有些發涼。
“小姐怎就這般睡著了?”帽兒埋怨道。“外面都飄雪花了!”
明思睡的姿勢不大好,僵硬著起身坐起朝窗外望了一眼,“下雪了?”
“可不是。”帽兒扶起明思,“今年倒是巧,正正小年初雪,想是個好兆頭。小姐得換衣裳了,要不該誤晚宴的時辰了。”
“什麼時辰了?”明思下了床。
“未時中三刻了。”帽兒一面說一面動作利落地替明思解衣,“王爺回來了,這會兒在書房,就等著小姐收拾好了一道出門呢。我說小姐也別跟王爺置氣才是。有什麼話好好說開便是。夫妻哪兒有隔夜仇的。王爺這也是太過看重小姐。你瞧,王爺今兒個出門還特特把雪貂大氅帶回來了。”
明思一怔,帽兒三兩下伺候明思將新衣換上。拉著明思走出屏風,目光朝桌上一指,“小姐你看,可是漂亮得緊?我還沒見過這般好看的大氅。小姐今日穿出去不知會惹多少羨慕呢。”
桌上放著一個大大盒子,裡面雪白的毛皮在室內幽暗的光線下也現出銀絲般晶瑩通透的光澤。一看便覺華貴非凡。通體的雪白蓬鬆又不顯得奢華過度。只透出一種出塵的清貴之姿。
這的確是一件所有女人都會生出嚮往和喜愛的衣裳。
明思唇邊露出一絲笑意,卻搖了搖首,“就穿今日那件雀裘就好,這件先收起來。”
帽兒正喜不自勝,聞言一愣愕然,“小姐不穿這件?”
明思也知她的心思。解釋道,“今個兒才下初雪,又是宮裡宗親聚宴。這件衣裳裡有十六王妃同二皇子妃的三隻雪貂。我若如今就穿了去。太過招眼。她們即便明著不說,心裡也定是會幾分不舒服的。”:說著又淡淡笑了笑,“何況,連皇后都只一件紫貂的。萬一今日皇后穿了紫貂”
帽兒聽得一噤,明白了明思的顧慮。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那雪貂大氅,嘆了口氣。“唉,有好衣裳也不能隨意穿…算了,不穿就不穿吧。”
帽兒的心思來得快也去得快。既是接受了不能穿雪貂大氅去顯擺的道理,便丟開這心思,一心在其他的裝扮上下功夫。
明思淨面漱洗後,帽兒便將早早備好放在一旁的衣裳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