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刻意留下這條資訊,如果我沒發現,那便是我的愚笨。有朝一日,她便可看我痛苦,嘲弄我的有眼無珠,認賊做親!所以,她並未直接將這條資訊挑明,她是想同我較量。反之,若她是大雪山下手的真正幕後之人,她根本沒有必要將我同榮俊一同算計!榮俊身為太子。同我一個有名無權的王妃相比,身份判若雲泥。她既然害了榮烈還選擇獨活,如今為何還要自尋死路?以她的心機謀算。豈會做這種出力不討好還費勁心機之事?她可以有千鍾萬種的辦法來對付我,何必偏偏選了這一個?原因只有一個——她知道我們在疑心她,但只有她心中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正佈局之人!以她的聰明和她自己才知曉的一些資訊,她自然也有懷疑的目標。所以她才刻意用了那種方式留信於我,一為離間擾局。二為他日嘲弄,其三——因為她也同樣的恨那人!不論我發現與否,不論我如何處置,對她都有好處。此舉乃是一箭三雕!我站在她的立場去設想,惟有這個推論才能將所有的脈絡聯絡起來。”
司馬陵沉吟蹙眉,“所有脈絡?何意?”
明思垂了垂眸。“明汐之所以害怕他,乃是知曉了某些事。我那日去,明汐身邊只有一個侍女伺候。且那個本是明汐買來的侍女卻口口聲聲替他說話。我覺得之前明汐被莫清清利用一事是真。明思身邊有莫清清買通的眼線也是真。但卻並非是我看到的那個侍女,那個侍女應是他安排的。故事是真,人是假。明汐因知曉某些真相,而這真相定是非常,故而才讓明思對他害怕到不敢多看一眼的境地。轉向向我求救。而他之所以沒動明汐,是因為知曉我對明汐起了疑心。我一定會去見明汐。在我見過明汐之後,就傳來了明汐瘋癲的訊息。明汐手上是沾過人命的,何至於脆弱至此?我認為這是他的封口之舉。而莫清清之所以會懷疑到他身上也簡單——”
明思深深吸了口氣,執壺又倒了一杯酒,飲了一口後平復了下情緒,“大雪山事發後,莫清清定然覺察不對。站在她的角度,她更能鎖定懷疑目標。首先,她清楚自己並未那般下令。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她眼皮下做出這般大事,有這樣能力的人不可能多。其次,能有機會察覺到她還活著,並知曉她整個計劃的人更不多。我想也許是她安插在太子府的內應出了某種問題,這便讓她懷疑到了榮俊。更有可能,這是她察覺到的唯一疏漏缺口。且榮俊身為太子,也有做成此事的能耐。 當時發現飛馬巷的宅子時,我一直奇怪,京城那樣大的地方,她為何偏偏挑了這個地方?後來才想明白,她一是為了就近查探太子府的動靜,二是為了引我們二人分別入局,並以此來來試探我們兩人的反應。若是我堅持要去獨自赴約,那我極有可能已經看出她信中最後這條蛇首的資訊。而我的確也看出了,即便明知有險,即便明知她出現的機率極小,我還是堅持去了。我一去便再次入了她的局。而她也未估計錯,榮俊看出了詩中那條資訊,也與我同去了。所以,她才故技重施下了春毒在我身上。然後施計將我們二人關在一起。”
“春毒?”司馬陵也算是經歷不同常人,可聽明思這一路說下來,也不禁為莫清清這女人的手段生出一絲驚心動魄之感。
此際再聽得這一句,面色霎時震驚而凜。
“她曾經算計過我一回。那次卻是被榮烈所救。榮烈是用功替我解毒,她大約以為榮烈同我在一起多少有此事的干係,故而此番才故伎重演。用同樣的手段對付我,想看我會如何一個下場!”明思神情淡淡,“你們男人是想不到這些手段的,只有女人才會。相較於看著我痛痛快快的死,她更願意看著我生不如死。”
司馬陵心神震動。
未有言語,但看著明思的那雙鳳眸中卻透出憐惜和心疼。
他沒有問明思中了春毒後的經過,只因他相信明思是絕不會屈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