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汐身形先一震,慢慢抬起頭來,露出一絲古怪笑意,“為何?你問我為何?你說我是為何?我這天下第一聰明的六妹妹難道不知我為何麼?我同秋池毫無干係,他死了於我有什麼好處?我恨的是你,你可你命卻那樣好——我巴不得你當年就死在那蓮池中,這樣的話。他們就都不會死了。”
明思心房一陣鈍痛,將瓷瓶握緊了些,下一瞬。丟擲扔到明汐床上,“給你!”
明汐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將瓷瓶拾起,又驀然抬眼幾分戒備,“這解藥是真的?”
明思轉身朝外行。“是真的。吃了它你的臉就會好,不過全身毛髮都會脫落掉光。吃不吃,都隨你。”
“納蘭明思你這個賤人!”明汐猛地從床上撲下來,卻力道不穩摔倒在地上,“你騙我,你騙我——你說給你解藥的!你這個賤人——”
明思置若罔聞地走了出去。
靈香看明思一眼快步走到床前將明汐扶起。似低聲勸慰,“娘娘怎又生氣了?娘娘還是改改自個兒的脾氣吧,有話好好說才是……”
再無聲息傳來。
明思走到外間。只覺屋中空氣都似帶著一種腐朽的沉重窒息感,她乾脆走到廊下。
深深地呼吸一口庭院中的花木氣息,才覺著舒服了些。
片刻後,靈香行了出來,見明思還在庭院中。似驚了一跳,有些無措。“王妃娘娘可要用茶?”
明思轉首過來,“你一直跟在她身邊?”
靈香點了點頭。
明思唇角淡笑一縷,“書信之事你可知曉?”
靈香看她一眼,搖了搖首,然後垂下恭聲,“娘娘不喜奴婢們跟在身邊,也極少同奴婢們說自個兒的事兒。幾月前開始,娘娘對奴婢們更遠了些。每回回納蘭府,娘娘同夫人說話也是不許奴婢們跟著的。”
明思若有所思的頷了頷首,上下打量了下她,“她平素可會動手?”
靈香一滯,抬眸起來怯怯地點了點頭,掀起左臂衣袖露出幾塊陳舊的淤青,然後將衣袖放了下去,垂首低聲,“娘娘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是……這般。”
明思輕輕點頭,目光在院中四角一巡,“其他人如今在何處?”
靈香看明思一眼,“上回的事兒殿下很是生氣。主子不好,奴才錯一半。那日回來殿下就將人都關起來,說要好好查查,看哪些有隱瞞不報的。可這兩日事多,還未來得及細查,故而還都關著。”
正說著,院門“吱呀”一聲開了。
榮俊帶著康全走了進來。
見明思站在庭中,面上似一愣,目光在靈香面上掠過後,緩步行了過來,“她可說了?”
明思頷首,將經過說了一遍。
榮俊蹙眉,“她不知是何人送的信?”
明思唇角淡淡彎了彎,輕輕搖首,“她恨我,故而雖知那人是設局利用她,她也無謂。若真是寶光所為,這般局面倒也正常。”
明思沒有避忌康全同靈香。
康全自不必說,而靈香這個時候還能被榮俊所用,那也定是無需避忌之人。
“為今之計只有從這院中人入手。”明思一字一頓。
康全看了榮俊一眼,榮俊沉吟,“你懷疑這院中有寶光的耳目?”
明思淡然一笑,“她是被‘劫殺’的。且當日在平陽王府事出突然,我覺得她並非是早有圖謀。而是當日平陽王府之事讓她絕了最後一分在平陽王府呆下去的心。離開平陽王府不過幾日她便離京赴莫氏封地,而後遇馬匪。假若這個設立是真,那麼她並無多少準備時間。為了避人耳目,她如今身邊的人應是不多。沒有莫氏的支援,她如今唯一仗持的不過是錢財罷了。馬匪‘劫財殺人’,她唯一能準備充足些的不過就是銀子。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