顎敏一愣。
明思沉默片刻還是終究沒說出什麼事兒,只是輕聲道,“不知為何,心裡有些心慌的感覺,也亂得緊。可偏生理不出頭緒。”
顎敏明白了。
能讓明思這般不能安寐的事兒除了王爺的事兒斷斷不會有其他!
“王妃不是斷定寶光乃是詐死麼?難道不對?”顎敏問。
“不,不是這個。”明思搖首,眸色倏地幽深幾許,卻猶笑意淡淡,“她還活著!我能感覺到。甚至——我還能感覺到她定在某個角落一直看著我。她這般的女人,若說她恨王爺十分,那恨我便有十二分!”
顎敏呆了呆,無端端也起了一絲涼氣,“王妃若不是為這樁,那又是為何?”
明思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搖首,“有些地方感覺不對,可一時也想不明白”說著抬首看向顎敏卻轉開了話題,“最近只顧著府裡的事兒也沒顧上你,你如今如何了?可還有什麼想法?”
顎敏微愣一瞬,垂下目光,“奴婢倒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明思露出笑意,“怎麼想的?”
看了四周一眼,明思站起指著花圃側的長條石凳,“過去坐著說話吧。”
顎敏挽起明思的胳膊莞爾一笑,“王妃想聽奴婢的心裡話可就得依奴婢,”摸了摸明思帶著涼意的手背,“王妃在床上坐著。奴婢再說。”
眼底笑意中俏皮淡擔
明思一怔,旋即笑開。
主僕二人回到房中,明思解衣上床。
顎敏在床畔坐下,沉浸了下思緒才緩緩開口,“那一日她來,奴婢確是存心試探,想必王妃也看出了。”
頓住,看了明思一眼,明思頷首。
顎敏輕輕笑了笑,“那日的情形——奴婢也看出她確是不認得奴婢了。其實奴婢的相貌同幼時變化並不大。自第一次見面奴婢就覺著有些不對。經過那日,心裡也確信了。”停住話頭,眸光顫了顫。“奴婢想了許多。她若是真不記得原先的事兒,那便說明她也許並非自個兒情願。可這般的話…若她有一日得知真相,奴婢也不知她會如何——可奴婢看得出來,她如今過得很好。她還有一個兒子,我若報仇。莫說未必有這個本事,即便是有,那報了仇後,她又會如何?”
明思深深看她一眼,心下也有些佩服。
她沒有想到顎敏竟然想得這般深遠,且心胸如此之寬廣。
不管如何。她阿爹之死極有可能是柯查下的手,可她為了柯夫人竟然能放下?
“你不想求得真相了?”明思輕聲問她。
顎敏咬了咬唇,低頭攥緊手中衣袖。“那人待她極好”
明思憐惜地望著她,她果然沒看錯,這的確是個善良的女子,“此事我會幫你查,若是有一日你想知曉便來問我。”
明思沒有把心中對柯夫人的猜疑說出。
她完全理解顎敏的這種掙扎感受。
顎敏是個極聰慧心細的女子。
不會輕易受自己的情緒左右。她總會很仔細的觀察和分析。
判斷出柯夫人行止有異後便試探,確定之後。她便生了不忍。
早在柯夫人攜順兒拜訪那日,甚至早在平陽王府那日,明思就看出了顎敏對順兒這個孩子眼神的不同。
顎敏的眼神中,有一種也許她自己都不知曉的憐惜。
這樣的情形,這樣的情緒眼神,只會出現在一個本質善良的人眼中。
她沒有看錯她。
明思正沉浸間,忽聽顎敏輕聲問,“王妃可信天意?”
明思一怔抬眸。
顎敏眸光中有些悠遠朦朧,卻還是看得出幾分認真,她問了這句卻並未等明思的回答,“奴婢信。奴婢阿爹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