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裡的男主角……不是,是英劇裡的男主角!你剛才近距離接觸的時候怎麼樣啊……”
“近距離接觸什麼樣啊……”牟再思不自覺地重複了付佳靜的問題,隨後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嗯,感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吧。”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傳來付佳靜的回答,原本喧鬧的大禮堂似乎也一下子沉寂了下來……不,牟再思閉了閉眼睛,在心底糾正自己的錯誤。
不是沉寂,是寧靜,是沉浸啊。
一剎那時間與宇宙洪荒似乎同靜默,安安靜靜地,電話那頭,鋼琴聲叮叮噹噹的敲擊著傳過來。
牟再思在一秒內掐斷了電話。
晚風吹過來,揚起她額前被汗水沾溼的劉海。掌心的手機自然是不同於十年後那一隻,電話號碼卻是自從入學後換了校園卡後就再也沒有變過。直到她死,也都是這個號碼,甚至是她死後,這個號碼居然還被保留下來。
牟再思把手機解鎖,有些生疏地擺弄了一下,然後翻開通話記錄,找到付佳靜的電話,又回撥了過去。
付佳靜在一秒內接起。
“不好意思剛才忘記你了……咳咳……”付佳靜的聲音低低的,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一樣。
牟再思笑了笑,道:“沒事,剛才訊號不好,我就把電話掛掉了。”
“哦……那你……”
“我就是突然覺得這個鋼琴曲很好聽,想聽一下,可是又怕趕回來後都結束了,所以就打電話過來。”
“你的意思是?”
“嗯,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在這邊聽著,你保持電話接通就好了。我就是想聽一下。”
“要很久誒……”
“反正學校那張電話卡里的免費通話時長我正愁著用不掉。”牟再思有些匆忙地截斷付佳靜的問題。
“好的吧,那你聽著,我也繼續聽了,我們一起。”
“嗯。”
付佳靜又突然問道:“那萬一待會兒訊號又不好了怎麼辦?”
牟再思捏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口中溜出一句不以為然的話:“那就是命唄。”
她笑,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好。”付佳靜靜靜地應道,背景音像是漂亮的樂符在大禮堂穹頂籠罩的夜空中跳舞。
牟再思半閉著眼睛,靜靜地聽。
鋼琴音叮叮噹噹的,像是星光落到湖面上濺開然後泛開一圈圈漣漪一樣,夏夜,湖面是深沉的藍黑色,在星夜下卻通透得像是一塊深色的水晶,一尾小舟搖曳著晃著,靜悄悄地舀開湖水,盪漾開一陣陣水的波紋。
小船載著付佳靜輕輕的聲音:“現在蔣瀾學長彈得這首歌……不是,是曲子,叫《六月船歌》。”
《六月船歌》。
牟再思無聲地同時默唸。
其實她哪裡懂得什麼鋼琴曲,懂得什麼歐洲古典音樂。她爸爸是語文老師,她從小也不過是在耳濡目染之下對一些古詩詞近代詩歌稍微瞭解一下。與其說是愛慕,不如說是覺得這些東西很有味道,有種很儒雅很美麗的感覺,從來不曾深究,更遑論精通。
什麼柴可夫斯基什麼六月船歌。她只不過在小學音樂課鑑賞上看到過這個人,或者在路過某個地方的時候,或者在廣告中,在老師的ppt裡,在逛進一些同學的空間裡的時候聽到一段很熟悉的曲調,隨後在某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首曲子來自哪個歐洲西方古典音樂家。
不過是為了離他再近一些。
這首曲子……大約還有兩分鐘左右吧……
整首曲子像是被透明的詩意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