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重的皇冠之下,人更顯羸弱。
此刻她徐徐開口,聲音虛弱,有些底氣不足:
“新年快到了,今年難得的是燕王回來了,蕭愛卿也回京述職,朕的皇女、皇子們也都在,咱們這一家子算是團圓了。來都把酒滿上,與朕同飲此杯,咱們也如尋常百姓那樣過個團圓年。”
喝完了酒,皇上衝右下首招了招手:“容景,過來,讓朕看看。”
一個錦衣少年,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聞言走上前去,被皇上摟在懷裡。
“若是不說,朕都認不出來了,出落的這麼好看。離上次見面也有十來年了,那時候,和心兒兩個人都淘氣著呢,在御花園裡見天兒從早玩到晚。心兒,你還記得容景嗎?”
李琮心還沉浸在驚怒加醋缸裡沒有出來,身邊的慕晨軒暗地裡輕輕推了她一把,她才注意到四周的眼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意識到是皇上在問她話,她趕緊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施禮,恭敬的叫了聲“母皇。”
皇上沒聽到李琮心的回答,也沒再接著問,只推了容景到她身邊說:
“兩個人多年沒見了,心兒就和容景坐在一起吧,一塊兒敘敘舊,省的容景悶的慌。”
李琮心無奈,只好坐到了容景身邊。
坐下後,她下意識的看向了坐在斜對面的慕晨軒,正碰上慕晨軒也目光悠悠的看向她。他唇邊掛著苦澀的笑,也不看她,一仰頭獨自喝光了杯中的酒。
李琮心只覺心亂如麻,端起宮侍剛給她斟滿的酒,也一飲而盡。剛放下酒杯,正伸手要再去拿酒壺,手腕被一隻修長的美手擋住了。
“空腹喝酒最傷身,我記得殿下最喜甜食,您嚐嚐這道水晶果肉。”
容景邊說邊為李琮心佈菜。他的眉目單看並不是很出彩,可是人長的面板白皙,唇紅齒白,給人非常乾淨清爽的感覺,雖然年紀不大,但笑容淡雅,動作從容,天生有一種雍容的大家氣度。
其實李琮心第一眼看到容景並不討厭他,相反的還對他比較有好感,也不想對他惡語相向,但是情勢所逼,她不得不裝的很無理的樣子推開了容景的手,很誇張的一挑眉毛,斜睨著他低聲說:
“我早已經不是小時候的我了,那時候的事情也早都忘記了,說實話現在連你是誰都想不起來了,我現在又好酒又好色,你不知道嗎?”
哪知容景聽了,沒有生氣,反而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滿眼關切的看著她說:
“殿下,雖然我只在小的時候與殿下相處過幾天而已,但是我卻知道殿下的許多事情。”
李琮心原本心不在焉,卻不由的被他這話勾起了興趣:
“哦,此話怎講?”
容景神秘一笑:“因為我常常聽一個人提起你。”
見李琮心眼神依然迷惘,容景不再看她,低垂著眼簾:
“卿寧活著的時候,常和我說起殿下的好,說起關於殿下的很多事情,他從嫁入我容府就從來沒有真正開心過,他從來沒有忘記過殿下。”
沒想到象四皇女這樣的人,居然也有人會說好,也曾經真心的愛過一回。
還沒等李琮心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容景說了一句令李琮心更為震驚的話:
“我聽說殿下為了卿寧,變得玩世不恭,從此遊戲花叢,無心正事。人都說卿寧福薄,可是我挺羨慕他的。人生在世,能象他一樣將心交付,又得一女子為他如此痴狂,也算沒有白活一場。若是有朝一日我也能得遇良人若此,便此生死而無憾了。”
兩個人之間氣氛有點尷尬,見李琮心不說話,容景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接著說:
“今天和殿下一起來的人。。。”
沒等話說完,容景忽然閉了嘴。與此同時,李琮心聽到大殿之上響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