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庸》來一段。”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難,行乎患難。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焉……”
阿秋捧著乾燥好的新衣走進屋內,正好看見玉鏘搖頭晃腦地背誦。郭臨坐在床邊,一面打包行禮,一面隨著他搖頭晃腦。等到玉鏘背完,阿秋已忍不住樂得直拍手:“我家小少爺就是厲害!”
“秋姑姑,”玉鏘甜甜地喚了聲,小步跑來,“秋姑姑也跟我們去杭州嗎?”
“當然啦,”阿秋還未回話,郭臨已經掩嘴怪笑,“我可是和秦兄好一番商量,他才肯放人呢哈哈!”
自從兩年前的流觴曲水宴後,秦正卿連著找了幾次藉口登門拜訪。說是看她,目光卻控制不住地往阿秋身上瞟。一來二去,就連郭臨也看出了苗頭。盤問之下,秦正卿乾脆就向郭臨求娶阿秋。郭臨還以為是他們紈絝子弟慣常的消遣,可後來又聽蘇逸說,他連府內長輩給他預備的通房丫頭都遣了。她這才正視起來,告訴了阿秋。把她驚得跟什麼似的,馬上就斷然回絕了。
也不難理解,阿秋的年歲還略長秦正卿一頭。她是異族人,身份又只是婢女。就算能嫁給秦正卿做了正室,他們那樣顯赫的家族,又有多少是非等著她,她從來不是個腦熱之人。可秦正卿偏偏就毫不氣餒,用了兩年的時間道盡他的堅持,硬是軟化了阿秋的心。
如今郭府上下,揶揄阿秋都成了常事兒。此刻又被調戲,她都見怪不怪了。悶著頭收拾新衣,故意不理他們。郭臨和玉鏘對看一眼,齊齊長嘆:“唉,女大不中留啊!”
話音未落,阿秋就惱羞地操起布鞋撲了上來。屋內歡笑嬉戲成一團,直到鬧得滿身是汗,才歇停。阮雲已經聞聲趕到,還以為是遭賊了。
郭臨笑夠了,才道:“阿秋,我可不是說笑,等咱們從杭州回來,你真的就要嫁人啦!”
“胡說,”阿秋紅著臉,“我,我還沒答應他呢!”
“哎喲喲!”玉鏘嘿嘿一笑,伸出手指颳著臉蛋,“可惜秋姑姑沒答應,可王妃奶奶已經答應啦!”
阮雲掩著唇驚呼一聲,阿秋則愣愣地反應不來:“玉鏘你,你方才說什麼……”
“嘿嘿,到時候王妃奶奶會把秋姑姑認作義女,從楚王府出嫁秦府。這下,秦叔叔可就成了高攀的啦!”
阿秋呆呆地望著郭臨,郭臨抿嘴一笑,朝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她眼睫一顫,大顆大顆的淚珠頃刻滾出。郭臨忍不住喚道:“阿秋。”
“少爺,我,我捨不得你們……我不嫁……”阿秋嗚咽著撲過來。郭臨攬住她笑道:“傻瓜,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何況你嫁到秦家,還在京城內,並不遠。郭府也永遠是你的孃家,無論何時都可以回來。”
玉鏘蹭蹭地爬到郭臨腿上坐好,遞給阿秋一塊布巾,聲音脆響:“秋姑姑,擦眼淚!”
阿秋眨著淚眼望著他笑了笑,接過布巾:“謝謝小少……咦,這是我的袖子啊!?”
“哈哈……”玉鏘捂著肚子大笑著骨碌骨碌滾到地上。郭臨和阮雲看著阿秋那扯著自己衣袖拭淚的滑稽模樣,一個忍不住,也跟著放聲大笑來。
卻在此時,郭臨神色一凜,突然收了笑臉,飛快起身,幾步上前一把拉開房門,喝道:“什麼人!”
一聲嘹亮的啼哭驚起,謝英芙將將側過身,抬手護住懷中險些被厲喝傷到的嬰孩。一雙美目氤氳,尖銳地盯向郭臨。郭臨一愣,頓時萬分抱歉:“大嫂對不住,我這幾日總感覺有人在一旁盯梢,一時太激動,嚇著阿鸞了……”
謝英芙胸口一陣起伏,強壓著怒火,良久才出聲諷道:“是呀,我就不該上門,省得母女還被你打成盯梢的小人。”
郭臨尷尬得不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