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恰巧選的是學生的試卷,皇上不會這麼快就發現蹊蹺。唔,背後之人是打算選擇合適的時機——最好是殿試之後,進士的榜單出來——再‘揭露’舞弊,挑唆讀書人鬧事?”
太子沉默。若非皇帝提前發現不妥,率先下令嚴查,而是一直到殿試結束方被人揭發會試舞弊,朝廷威信定會受到更大的打擊,那時候熱血上頭的讀書人只怕不僅僅要鬧著上書,出現幾個血濺宮門的也不足為奇。
雅臨乾笑道:“自古邪不壓正,那楊菽偏選了沈公子的卷子,教萬歲爺發現端倪。那些小人費盡心機,偏不能得逞,可見天意。”
太子苦笑。這樣重要的會試,竟被人動了手腳!賊人的陰謀雖未完全實現,景陽如今不也鬧得沸沸揚揚?
沈慄沉思道:“此事並不能使個人受益,應是為了打擊朝廷威信而來,殿下心裡可有數?”
太子嘆道:“線索已經斷了。如今想來,會打著這種主意的,無非是湘王、狄人或是……前朝餘孽。”
第二百零六章 捉妹婿
沈慄愕然。
湘王一直對皇位虎視眈眈,當年也頗有些聲勢,若說對會試下手倒也說的過去;狄人……宮門夜開案後,邢秋已經將景陽從上到下過了一次篦子,按說便是有一兩個漏網之魚,應該也掀不起太大風浪,不過,此時北狄還有軍隊在大同府城外,若說狄人下了死力要在景陽城中鬧事以圖打擊盛國朝廷,也不是毫無可能。
前朝餘孽是怎麼回事?
太子隱晦道:“當年景從者頗多。”
沈慄苦思半晌,方才恍然。
盛太祖邵廉當年打天下時,前期還是有些艱難的,直到半壁江山落入掌中,前朝末帝又被道士一顆仙丹喂死了,拼死抵抗邵廉的力量便漸漸熄滅了。前朝遺臣有絕望殉國的,但更多的則選擇了“望風景從”,說白了,就是做貳臣,歸順投降。
考慮到境外北狄人一直等待時機,躍躍欲試,邵廉擔心陷入腹背受敵之危,而前朝本就將江山搞的民不聊生,再打下去只怕會造成更大的破壞,便也點頭招安了這些人,盛國得以飛速立國。
然而邵廉沒有想到,這些被招安的勢力中,有老老實實做事的,更有不少心懷叵測,暗暗伺機“復國”的人。
邵廉曾無數次後悔當年輕易接受降臣,沒有徹底剿滅這些餘孽,導致如今魚龍混雜,無從分辨。
再想下手清理朝野,不容易了。很多降臣已經與老臣們攀上關係,甚至結成姻親,各種勢力盤根錯節,沒有抓到切實證據,邵廉不能隨便處置降臣了。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邵家的兩任皇帝,臥榻之側,時時有人窺伺,豈能安睡?
太子嘆道:“這些年朝廷裡頻出怪事,比如說大理寺,也曾有戴罪官員離奇死去。你可記得姚宏茂之死?”
沈慄點頭,當年姚宏茂誣告沈淳殺死朝廷命官,被揭穿後在大理寺獄中莫名死掉,直到如今也沒有下文。
太子氣憤道:“每逢查到些端倪,參與者便先一步被殺人滅口。”
沈慄若有所思道:“出了紕漏便用命來填,倒是有些何家的風格。”
太子瞳孔一縮,半晌輕笑道:“你還真敢說啊。”
這是明晃晃的上眼藥。何家可是當年降臣裡勢力最為雄厚的,因著何家曾經支援過湘王,如今又親善二皇子,皇帝如今本就不大喜歡他們,沈慄這番小話若是傳到皇帝耳旁去,也夠何家喝一壺的。
沈慄滿面坦然,十分不要臉道:“學生與何家人已成死敵之勢,說他幾句壞話並不稀奇。學生也是隨口一說,殿下不要聽信就好。”
太子無語。
話你都說出來了,還叫人當耳旁風?父皇如今正因斷了線索暴怒,吾這伴讀可真是……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