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整裝備馬。
“她準備突圍?”娜扎說:“她難道不明白,河口城門不可能開啟,尤其是現在。圖魯奇的烏鴉騎來去如風,以速度見長。哪怕城門只是開一條縫,也能鑽進來。”
左佑師沉思道:“她是要沿河而下,去藍關。”
“你真的不準備出手?”
左佑師望著城外的山峰,那裡隱約一個黑影。去金帳救金遺和娜扎是一個錯誤,他總感覺金帳之事就是一個陷阱。圖魯奇的作亂,影子的出現,就是再等一個人出現。未必是他,只不過他恰好出現而已。
影子感受到他的目光,心中不起波瀾。他也在等,等左佑師出手。
金奢狸一聲呼喝,三百餘騎同時向東奔逃。四處伏兵驟起,隕星弩一陣齊發,中者立刻掉下馬來。
野利仁眉頭皺起,心道:阿狸呀,你真的寧願死也不願跟我?
圖魯奇策馬到他身邊:“後悔麼?”
野利仁一愣,圖魯奇又說:“你心裡明知不可能,還是要等。一個想要離開的你的人,你永遠等不到她回頭。女人的心,可以軟的像豆腐,碰一下就碎。也可以硬的像石頭,經得了風吹雨打,日夜蹉跎。”
“讓她走吧?”野利仁說,這是他對心中所愛,最後一次懦弱。
圖魯奇笑了:“如果你是為了兵士性命,我佩服你。如果你是為了自己,我鄙視你。我早跟你說過,覬覦河西以及草原的,從來不是中土的朝廷,而是河對面的涼州。”
野利仁看他一眼:“你想怎麼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河口都不願意開城來援,你的心思,左佑師和娜扎都猜的出來。”
圖魯奇道:“猜的出來又如何,金遺才是未來的涼州之主。我猜定是左佑師和娜扎力主河口不出兵來援。人世之間,最偉大的力量是愛,最強大的力量是恨。埋一顆種子在金遺心裡,等到他再也無法承受心中的後悔,他就會恨。”
野利仁有點不明白,但不願接受。
圖魯奇說:“殺了金奢狸,她死,遠比活著有用的多。”
“你沒說過讓她死?”
圖魯奇搖頭:“因為時機,地點都不對。否則你真以為以她那一千涼州騎,能從金帳一直逃到河口?”
他揮手,牛角號吹響,烏鴉騎就像死神的影子,散在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