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不是聖母,蕭白夜如此待她,她自然做不到還那般柔言以對,只是畢竟,這位常年呆在名無寶殿之中,以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神州大地的修士給她印象太深,讓她多少心中有些難以平復。
也不知多少的空白過後,重新又有了記錄。三月初二,當久違的陽光照亮雙目,再一次看到那一輪噴薄而出的紅日,我眼底竟然濕濕的。數年在九幽冥獄的靜坐,足以讓當年的熱血衝動隨著時間漸漸沉澱下來。看向那端坐一旁,面帶倦色的修士,我心中複雜難平:沒有想到,竟會是他。在我與葭葭腹背受敵之際挺身而出。此舉對於一直對他不喜,心中為葭葭不平的我來說,不可謂不是一個笑話。慢慢平復下心中的波瀾,沈離光在外守了我幾年。我便與他隔著九幽冥獄的入口靜坐了數年,這數年未曾交流過一句,也不知是天性使然,還是因為葭葭。但看葭葭雖風塵僕僕,卻難掩激動的朝他躬身行了一個大禮,明昭峰那位面色不自然的點了點頭,拂袖離去。我走到了葭葭的面前,心中波幅不定:她回來了,為我在外苦苦奔波數年之久,只為我能離開這鬼地方。心中隱秘的高興幾乎快要抑制不住。噴湧而出,只是今日已然認定,她值得我生死許之,似乎比任何一人更接近我的內心。遙想當年因屈辱與不甘,甚至還自暴自棄過。當我想這般死去之時,她帶著泣意的聲音,似乎有一種魔力,生生揪起了我的心臟,使得那方漸漸沉寂的心跳聲逐漸趨於平穩。
四月初二,當師尊久違的傳訊落入我手中之時,口中澀澀的苦意漸漸散發出了幾絲甘甜。人云苦盡甘來。我今日算是徹底償到了。
五月初一。我等一行人隨葉青歌進入萬獸平原。到底當年葉青歌也算與我走的不遠,這個外表知書達理、溫婉大方的女修可不是面上表現的那般。我心中狂跳,思及前方未曾有所察覺,愜意的吹著兩畔清風的葭葭,心中多了幾分害怕。希望無事吧,好歹有衛東衛真人再次。想來應當不會有什麼大事吧!
五月初五。先前的害怕應驗了。沒成想葉青歌當真做出了這等事,將我等引入其中,臨了害怕想要逃走。假惺惺的要帶我一起逃走,可即便是在九幽冥獄關了幾年,磨去了我一身的銳氣。然而有些事情觸及到了底線,我怎能這般拋棄自己的夥伴?更何況,葭葭也在那裡。葉青歌又哭又鬧,抖出了我二人的往事,這般天花亂墜的,說的我與她好似當真有什麼一般。其實一點也無,什麼都沒有。不過此事也是因我年少思慮不周引起的。當年的自己對這些渾不在意,並非不知曉葉青歌暗中做了什麼,卻不可否認的,當年即使知道這些,也無甚所謂,直到今日,忽然覺得她愈發麵目可憎了起來。年少時對女子出於本能的忍讓漸漸在成長中消失殆盡。此刻才方知言語若是管理不善,終有一日也會變成殺人的利器。待我拒絕了葉青歌,匆匆往回趕時,身畔玉牌震動,聽得那久違的一聲:&ldo;顧朗,為師回來了,掌門已告知為師了,葉青歌此人大惡不為,然而貪生怕死,你又與她當年有過一段交集,且莫隨意相信她。否則你周身之人危矣!&rdo;聽得師尊的聲音,嘴角似乎愈發的苦澀了起來,便連師尊看來他都是&ldo;與葉青歌有過一段交集的人&rdo;,那旁人呢?又會如何想?將葭葭等人身陷其中的事告知了師尊,師尊只道即刻趕來。我掐斷了傳訊,於原地等候師尊。突然思及葭葭看著師尊濡慕的眼神,心中忽地生出了一番自卑:縱然一直將師尊作為奮鬥的目標,但我似乎比起師尊差的遠了。
五月初七。此番損失慘重,除了那位衛真人與葭葭二人,竟然盡數遇難。葭葭出來之時,那驚慌失措跳到師尊背後的模樣當真看的我好生難受,原來在不知何時,我已沒有能力成為她的依仗了麼?
六月初一。今日師尊與我說了一些話。白日裡,師尊端著茶盞,眉微揚,朝我一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