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當院長啊。”
陳長生笑了起來,準備道歉,唐三十六卻忽然嘆了口氣。
“怎麼了?”
“一想著你和徐有容在前面跑那麼快,我這麼了不起的成就居然也不能震驚天下,只能震驚一下汶川裡的那些親戚,確實沒勁。”
說完這句話,唐三十六站起身來,看了看藏書樓四周,忽然問道:“落落殿下不來迎我倒也罷了,折袖呢?”
在他的心裡,狼族少年折袖是他用重金替國教學院買來的優質生源,現在國教學院面臨的問題正好需要他解決,可不能讓他走了。
陳長生說道:“有件事情我沒有來得及和你說。”
唐三十六轉身望向他,問道:“什麼事?”
陳長生說道:“折袖現在在周獄裡。”
……
……
從陳長生與折袖離開天書陵、進入周園直到今日,這個故事看似有些長,講完卻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就連豆漿裡的油條都還沒有泡爛。
“原來……發生了這麼多事。”唐三十六說道:“別的事情先不管,但折袖……我們是花了錢的,必須得儘快弄出來。”
折袖是國教學院花了錢的,那他就是國教學院的人,是國教學院的人,國教學院就要護著,這是一個很樸素的道理。
而且周獄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地方,在裡面多停留一日便如同在地獄深淵裡停留一年。
陳長生也很擔心折袖,只是國教與朝廷正在對峙中,離宮內部又出了問題,偏生梅里砂主教的身體不好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某種意義上,周通像你們沒辦法的天海牙兒一樣,只不過比天海牙兒可怕無數倍,強大無數倍,為了達到目的,再兇殘噁心的事情都做得出來,誰都知道他是聖後孃孃的一條瘋狗,娘娘要他咬誰,他就咬誰,對付這樣的人,什麼謀略算計都沒有用。”
“可他為什麼要咬住國教學院不放?”
“因為教宗大人已經表態,大周的皇位應該歸還皇族,但娘娘很明顯不這樣想。”
陳長生低著頭說道:“其實……我不是很能理解,皇位有什麼重要的。”
唐三十六像看怪物一般看著他,說道:“那是大周皇位,那是至高無上的權力,那是誰都無法抵抗的誘惑。”
陳長生抬起頭來,看著他說道:“可我真不覺得這些有什麼好,我只覺得為了這些事情而付出時間與精力,真的很沒道理。”
唐三十六看著他的眼睛,是那樣的清澈乾淨,沒有絲毫作偽,不由微微動容:“你真是這樣想的?”
“是的。”陳長生說道。
“陳長生,你真是個怪物,而且是真正的怪物,並不是天海牙兒那種變態。”
唐三十六看著他說道:“你不能理解我們這些人,我也很難理解你,為什麼會真的不在意這些。”
陳長生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因為我見過……更重要的一些東西?”
“比如?”
“……生死。”
……
……
生死之外,皆是閒事。
死生亦大矣。
人生無大事,唯生死系之。
這些都是前人典籍裡的話。
陳長生通讀道藏,記得很多,但都不需要,他只需要記住生死二字便足夠。
對普通人來說,生死在他們的百年之後。
對修道者來說,生死在他們的數百年之後。
對陳長生來說,生死一直就在他的眼前,在他的一念之間,讓他念念不忘。
生死在前,他又如何還會對生命裡的那些附屬物感興趣,至少,在他解決自己的問題之前,不會太感興趣。